趣書網 > 魔道祖師:喲,這正道弟子不好撩 > 第69章 何故江湖爭名忘卻山水幽色,何故華胥不醒執迷莊生蝴蝶?
  這種玉帶扣,是云隱仙宗分辨門下弟子,身屬哪座山峰的標志之一。

  與太古神宗弟子服飾胸口所繡的圖騰不同,這種辨識的方法比較隱蔽,因此外人所知者不多。

  眼前這枚玉帶扣,第三峰的峰頂似如刺透青霄的劍尖,說明冰床上躺著的這副軀骸,是云隱仙宗第三峰的弟子。

  仙境九峰,太昊居中。

  太昊峰是云隱仙境的第五峰,也是云隱仙宗宗主所掌之峰。

  而第三峰,名字喚作巨蔓峰。

  這座山峰的高度僅次于太昊峰,山腰處有一棵自古而生的古藤,藤蔓騰升如龍,攀附著絕崖向上迤邐生長,一年四季枝葉新翠不見凋零,因此得名。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玉帶扣,夜之宸目帶憐憫地看著冰床上的尸骸,暗自皺眉,他與巨蔓峰的弟子交集不多,無法分辨這名弟子的身份。

  放下玉帶扣,夜之宸伸手,抖開了這一襲整齊疊放在床邊的衣飾。

  衣物十分干凈,沒有染上血漬,據此推斷,這名弟子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遭遇了襲擊。

  而根據這襲衣衫簡約的綴飾,可知他在巨蔓峰之中的地位,并不高。

  只能得到這兩條淺顯的線索。

  將衣飾重新疊好,按照原樣將它們放回了原位,夜之宸繼續向寒霧深處走去。

  他眸光凝重,沒有放過每一處隱晦的地方,可卻始終沒有找到,這些尸骸的頭顱。

  駐足而立,即使望不透這方阻隔天地的湖水,夜之宸仍然輕微地揚起了臉,目光向著山崖絕頂,那幾座危樓所在的方位凝注了一眼。

  頭顱既然不在這里,那么,會不會被這里的異類,放在了樓室之中?

  分開放置這些頭顱的用意,到底是為了什么?

  沉思了半晌,捉摸不透,夜之宸扭頭,發現阿盲的小臉,已經被此情此景嚇得煞白。

  阿盲緊緊地揪著夜之宸的衣領,夜之宸明顯能夠感覺得到,阿盲的那雙小手,正在劇烈地顫抖著。

  “這些,只是失去了生命的尸骸。”

  伸手點了點阿盲的荷葉小帽,夜之宸溫暖的聲線里,含滿了安慰之意,“別害怕阿盲,有我在。”

  “可我...可我還是很怕。”

  牙齒捉對兒打著架,阿盲連說話都帶著顫音兒,“他們...他們為什么要將這些人,弄成這樣?”

  苦笑搖頭,九幽蠄所言秘主更深層次的用意,自己始終無法猜透。

  夜之宸無法回答,在這靜謐的一瞬間,寒霧濃郁的不遠處,突兀地傳來一聲異響。

  好像有什么堅硬的東西,墜落在了冰面上。

  聲音傳來的方向,貌似是云隱仙宗第三峰弟子的尸骸,所在的冰床!

  眉峰驟蹙,夜之宸應變迅速,轉瞬奔了過去。

  眼前寒霧漸散,漸漸呈現在夜之宸與阿盲眼前的,是一副極為詭異的情形。

  原本整齊攤放在冰床的骨骼,臟腑,肌肉以及皮膚,仿佛有了意識似的,正在極其艱難地,集中靠攏。

  這些爬滿了冰凌的骸骨肌理,正在緩慢地拼湊著生前的模樣。

  時不時的會有骨骼臟腑跌落,它們與冰床相撞,發出了先前夜之宸聽到的,那種冰屑碎裂的清脆聲響。

  在這個凄冷的湖底秘境,眼前這種景象,說不出來的詭異駭人。

  阿盲煞白的小臉兒垮著,都快哭了,而夜之宸劍眉凜冽,極為謹慎地,凝視著這副尸骸的異樣。

  這座山市,除了離開的那兩名異類,難道還有其他的異類潛藏其中?

  但是這種拼湊尸骸的方式,過于笨拙,不應該是九幽蠄那樣的異類,融舍奪識的方法。

  明眸凝光,夜之宸忽然留意到,冰床衣飾上那枚光色溫潤的玉帶扣,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道道裂紋。

  這枚先前完好無損的玉帶扣,與現在這副尸骸的異樣,一定存在著某種的關聯。

  夜之宸轉瞬明白,這好像是云隱仙宗的一種奇術,名為『鎖魂留陽之術』。

  軀體死亡的時候,三魂七魄會重歸天地,渺渺無蹤,不可追尋,可在身死的瞬間,通過這種奇術佐以特定的寶物,能使魂魄留存在陽世之中。

  但是據說,施展這種奇術的代價十分巨大,魂魄最終會灰飛煙滅,永湮在這方天地之間,無法步入人們臆想之中的幽冥輪回之途。

  來不及深想,天青色的靈氣,自夜之宸結印的手心散溢而出,護住了這具,猶然在拼湊自身的尸骸。

  尸骸頓時如有神助,在天青色靈氣包裹之下,拼湊的速度,竟然似乎快捷了許多。

  一道如有若無的魂體,在漸漸拼成的尸身里,顯露而現。

  魂體仍舊沒有頭顱,它操控這具拼湊而成的無頭尸身,調整了幾下方位,斷頸輕抬,似乎頸上仍然有著頭顱,有著眼睛,正在仔細端詳著夜之宸。

  “嗚嗚...!好嚇人呀!”阿盲哇得一嗓子,哭了起來,把凝神防備的夜之宸,駭了一大跳。

  這具尸骸,不管不顧被自己嚇壞了的小孩子,而是詭異地,不斷地用手指摩擦著冰床。

  手指上的冰霜,逐漸被磨掉,然后它仍然一停不停地,繼續將手指磨破。

  黑紅色的膿血,終于滲透而出,尸骸以指代筆,寫道:是哪位師兄在此?

  “太昊峰夜之宸,能聽到我說話嗎?”這行字,雖然用作紙張和筆的物件詭譎無比,可卻仍舊書寫的俊逸非凡,夜之宸目露深思,沉聲而答。

  尸骸仿佛在側身而聽,微微停頓了幾息,又調整了幾下方位,再次用手指寫道:是哪位師兄在此?

  他聽不到,夜之宸眉目悲憫地凝視著,這位模樣仿佛著急萬分的同門,伸手執起他的另一只手,在他的手心,將之前的回答,重新寫了一遍,又寫道:你是誰。

  尸骸的手掌微微顫抖,仿佛十分激動,待夜之宸寫完,那根手指在冰床上回道:我是巨蔓峰的楓聽晚,我時間不多了,請師兄務必小心,敝峰的遲歸急是鬼,請務必將這個消息,帶回宗門!

  這位名為遲歸急的宗門弟子,看來已經被融舍奪識了。夜之宸眸色深深,望著楓聽晚所寫的這一行血字,在他掌心寫道:你是被遲歸急所害?

  不曰。楓聽晚在寫到第二個字的時候,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

  這副本就東拼西湊的尸身,頃刻間四分五裂,跌落在了冰床之上,剎那狼藉一片。

  那一道若有若無的魂體,掙脫出了尸身的桎梏,痛苦掙扎在半空之中,片刻之間,崩碎成了無數的光點,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之宸目光哀痛,他想了想,伸手抹去尸骸留下的字跡,然后挽了挽袖子,再次伸手,整理起了楓聽晚的尸骨。

  骨骼,臟腑,肌肉和皮膚,依照記憶中的模樣,分門別類,重新碼放在了冰川之上,夜之宸修長的手指,從最開始的抵觸顫抖,到最后變得,越來越沉穩。

  再次檢查了一遍,與之前相差不多,夜之宸凝著好看的眉宇,步出了這方隔絕湖水的結界。

  湖水澈藍,暗流來回涌動,冰肌徹骨,夜之宸洗去手掌間的血漬肉渣,然后向湖面潛游。

  嗚咽的天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仿佛幽壑里潛蛟的哀鳴,孤舟上嫠婦的悲哭。

  在這里生活,內心極易生出悲慟厭世的感覺,不知道身處這座山市里的異類,是如何忍受這種環境的。

  俊逸的身軀破水而出,夜之宸回到白墨淵所在的湖岸。

  白墨淵仍舊在閉目打坐療傷,察覺身畔異常的風動,瞬間睜開了眼睛。

  胸膛的痛感被短暫壓制,白墨淵的面容恢復了幾分血色,他清冷的眸色含著暖意,望著趨步走來的夜之宸,問道:“有什么發現嗎?”

  夜之宸將湖底的情況,對白墨淵敘說了一遍。

  白墨淵眉峰微凝:“這么說,一些融舍奪識的異類,已經滲透到了各大宗門之中。”

  緩緩點頭,夜之宸眸光深深地凝視著白墨淵:“恐怕是的,這些異類,組織詳備,目的明確,潛伏在六宗三門之中,想來所謀甚大。”

  感覺到夜之宸眸色里的異樣,白墨淵微微苦笑:“如果我說,這一切與我無關,你會相信我嗎?”

  “...等出了這里,我帶你去看郎中,你就留在郎中那里好好養傷吧。”

  夜之宸沒有回答白墨淵的問題,轉而說道,“無論這些異類圖謀的到底是什么,解決這件事情已經刻不容緩,我得返回宗門,著手調查此事。”

  “談心欲把我交給你的時候,是怎么囑咐你的?”

  白墨淵瞬間明白了夜之宸的意思,“你這樣將我放了,談心欲肯定會剝了你的皮。”

  “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的說辭。”

  表情釋懷,夜之宸微微而笑,“你在三死魔物的嘴里救了我,這次我占師尊的便宜,權當償還了。”

  “...你得將我帶去云隱仙宗。”

  嘆了口氣,白墨淵模樣鄭重,“云隱仙宗之中,有我想要知道的真相,這次我之所以被談心欲捉住,與之有關。”

  “這樣啊,具體是什么事情,方便透漏嗎?”擺脫不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的慫恿,夜之宸唐突的問道。

  “...。”白墨淵有些無語。

  “好吧,那我換一個話題。”

  察顏知意,夜之宸毫不強人所難,“在忘川花海的時候,你說你將我認錯成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對你是不是十分重要?”

  “...。”白墨淵清冷絕絕的眸光,凝望著夜之宸審視而來的眼睛。

  這兩雙眼睛,一雙涼如清秋,一雙暖似初夏,在這片冬雪皚皚的天地間,似乎深藏著曉春時節,遙望草色深淺的那種細膩。

  “既然十分重要,肯定是你十分在意的人...。”

  夜之宸的眸光,始終一如既往的溫潤,“縱然當時的你被封印了修為,縱然當時的夜色遮蔽了天光,大雨淋濕了視野,可是你畢竟是你,又怎么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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