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末日漂流記 > 第一百零九章 京元與歸家
  金屬嗡鳴,黑暗中,一根長槍垂直釘下,槍身震顫。

  一灘烏血濺在雪地上,那只脫毛的喪尸犬,在雪地中掙扎幾下,隨著血侵染了雪,它徹底失去動靜。

  京元拔出銼刀長槍,從腰間摸出手電筒,照亮腕表,看一眼時間,正是午夜過十分。

  寒風嗚嗚嗚地在耳邊回響,他拿出茄木刀,用力劈下,將喪尸犬的腦袋砍下來。

  這就是南郊的最后一只變異體了,他蹲下身,抓住那顆惡心的頭顱。

  菌群覆蓋在他的右手,像是手套一樣,遮擋住他的手臂,他握住拳頭,砸下去,砸爛了喪尸犬的頭骨。

  掰開骨頭縫隙,京元伸手抓住它的腦漿,以吸收它體內的菌群。

  吸收的同時,他拽下腰間拴著的那塊生肉,送入嘴里,用牙齒撕咬吞食。

  從變異牛身上割下來的肉,已經被凍的有些硬了,口感像是在嚼冰塊。

  這樣也好,如果是肉的質感,他反倒會從心理上生出一種惡心的感覺。

  十幾分鐘后,他站了起來。

  和前兩只一樣,這只喪尸犬體內的菌群數量,遠遠比不上那頭巨牛。

  第一只變異體是食尸鬼,第二只是手臂腫脹的畸形人,第三只,就是京元腳下的喪尸犬。

  除了食尸鬼是醒著的以外,其余兩只都因為低溫陷入冬眠了,都被他用偷襲的手段解決掉。

  撩開胸口的襯衣,他控制菌群溢出,新增加的菌群,連他的右胸都無法覆蓋完全,三只加起來,大概只有那頭巨牛的三分之一。

  他不知道體內菌落的數量夠不夠,南郊沒有更多的變異體了,剩下的,只有那些被凍成冰棍的喪尸,可能他砍死一百只,能聚集起一只普通變異體的量吧。

  來的路上,他試著砍死了一只喪尸,試圖吸收它體內的菌落,然而吸收了像是沒吸收一樣。

  不過,他的確是能把喪尸體內的菌群吸出來了,就像是磁鐵吸起鐵粉一樣,把那些數量極少的菌群,吸收到他的身體里。

  回去吧,得先回去看看唐雪的狀態才行。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騎上了自行車。

  二十分鐘后...

  遠遠的,他看到了黑暗中的燈光,那是別墅亮著的燈。

  風雪刮個不停,他將自行車推到車庫,脫下染血的爛外套,光著膀子進入了門內。

  他身上凝聚著一股濃厚的腐血味,臉上,嘴上,手上滿是血跡,進門把武器和包放下,接著的第一件事是接水洗澡,脫光衣服,涂抹肥皂,把身上的血跡沖掉,把臉上和牙齒上沾染的血跡刷干凈,噴上酒精消毒。

  并不是他有潔癖,唐雪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全身的免疫系統都在對抗霉菌,他怕身上的臟東西,帶有其它的病菌,給唐雪造成二次感染。

  換上干凈的衣服后,他打開浴室的門,看向樓梯口。

  小白的狗窩被他搬到了那里,小家伙已經睡著了,蜷縮在毛毯當中。

  京元看了一眼,踏著急促的步子上樓,擰開臥室的門。

  臥室的燈光明亮,空調朝房間內吹出熱風。

  唐雪躺在床上,臉蛋發紅,急促地呼吸著,她又出了很多的汗,她的新陳代謝變快了很多,看起來她的情況一點沒有好轉,仍然在高燒當中。

  京元出門前用空調遙控器壓在枕邊的紙條還是原封不動的,他是8點過走的,回來的時候是凌晨12點半,他離開了四個小時,這四個小時里,唐雪似乎沒有醒來過。

  京元坐在床邊,一看見那條疊好的放在枕頭上的圍巾,心中就覺得發堵,覺得難受,恨不得她身上的痛苦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希望找到一顆萬能的靈丹妙藥,喂給她吃,讓她立刻好起來。

  可天底下哪里有這種救命的藥呢?整個州山市,幾十萬上百萬的人口,又有幾個人能在霉菌感染下挺過來?

  如果有這樣的藥,就不會有滿城的喪尸和變異體了。

  他在心中咒罵那該死的霉菌,咒罵這個悲哀的世界,他只能用這些惡毒的咒罵,讓自己稍微好受那么一點點。

  他惴惴不安,小心地為唐雪擦汗,為她護理,小聲呼喚著叫醒了她,她的意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

  京元喂她喝了兩杯溫水,扶著她,用勺子,一口口喂到她的嘴里,才又托著她躺下。

  他伸出手,體內所有的菌群都集中到手心,閉上眼,沉住氣,用心感受。

  黑暗的視野當中,像是有一道微弱的電流閃過,他感覺到了,感覺到唐雪體內微乎其微的“霉菌”,這讓他振奮。

  但只是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他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感受,幾分鐘后,那種閃動感又來了一次。

  非常清晰的閃動感,雖然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但至少證明,這不是錯覺。

  可得知這個消息并沒有讓京元覺得開心,因為這證實唐雪的確被那種可怕的霉菌給感染了,那些東西,正在她的身體里肆虐,在破壞她的細胞,在與她的免疫系統戰斗,試圖吃掉她的靈魂,控制她的肉體。

  一旦她的免疫系統敗下陣來,霉菌就會迅速占領她的身體。

  從當前京元所知道的例子來看,被霉菌感染上的人,沒有一個能逃掉的。

  京元要做的事情,大概在這個世界從未有人嘗試過,也從未有人成功過。

  他要控制他體內的菌群,清洗唐雪的血液。

  他找出一把小刀,在自己身上做嘗試。

  用小刀割開左手腕的血管,割一個環形的傷口,然后再控制菌群,蠕動著與那些血管對接,把那些細不可見的血管全部都縫合起來。

  這是個高難度,高精細度的操作,要用菌群模擬出那些細小的血管,還要像是太空艙和空間站對接一樣,把菌群和一根根的血管接上,那幾乎是微觀層面的手術了。

  他不能貿然動手,必須先練習,練習到有足夠的把握。

  他沒有助手,沒有可供咨詢的對象,他能依賴的,只有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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