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末日漂流記 > 第一百一十章 京元與洗血手術
  想要用菌群把唐雪體內極少部分的霉菌吸出來,他只能想到洗血的辦法。

  在唐雪體內肆虐的變異霉菌數量,其實是極少的,相對任何一只喪尸來說,都可以忽略不計。

  她的免疫系統還在發揮作用,或者說霉菌的活性還沒有被完全激發出來。

  根據災難初期大規模延遲性的喪尸潮爆發推斷,這些霉菌,恐怕要在活物體增殖到一定數量,才會展現出它們真正的特性來。

  或許它們表現出來的特性,還和空氣中的霉菌濃度有關,否則如果只是十四天,就大規模爆發的話,根本來不及傳染到全世界。

  低濃度時,霉菌感染者,或許只會表現出類似感冒的發熱癥狀,等到感染者體內的霉菌感知到環境中的同類密度上升到一定程度,才會像約定好的那樣,一口氣爆發尸潮,使得秩序崩壞。

  按唐雪的描述,她第一次為京元做飯的那天是她往傷口上抹血之后的第十五天,那么她正式因為感染而發熱,應該是那天之后又過了四到五天,差不多是第二十天的時候,霉菌才開始讓她發燒,而通常情況下,這個期限是十四天。

  會發生這種情況,無外乎是外界的因素干擾。

  首先,南郊區是邊緣地帶,霉菌數量比市中心那一帶少很多。

  其次,現在是冬季,低溫能壓制環境里霉菌的活性。

  如果采用最樂觀的猜測,此刻因為低溫,空氣中的霉菌含量很低,因此壓抑了唐雪體內的霉菌表達自身的攻擊性,使得她一直維持在“感冒”、“發熱”的階段,等來開春,溫度回暖,空氣中霉菌密度上升,她才會進一步被感染。

  她呈現出高燒不斷的病癥,可能是因為她本身的免疫力太差了,畢竟她的身體素質,實在稱不上健康。

  不過,這些都只是京元的猜測,都只是沒有實驗和資料支撐的理論。

  也有可能這些霉菌就是不講道理,就是要在這幾天之內,徹底把唐雪的免疫防線攻破。

  誰知道呢,京元不敢賭,如果賭前一種,他本該去搜集更多的菌落,再回來給唐雪洗血的。

  因為菌落數量越多,越集中,那種“吞噬”和“聚集”的能力就越強大,打個比方,就像吸鐵石的吸力,會隨著體積的增加而增加一樣,是一個道理。

  收集到足夠的菌落,他才有把握把唐雪體內的霉菌吸干凈,全部吸到他身體里來。

  但他心急如焚,怕他再出去一趟,回來等著他的,就不是唐雪了。

  哪怕是應急處理也好,哪怕清理不干凈也好,京元希望至少她的燒能先退下來。

  她的身子太弱了,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京元已經想好了如何進行換血,就用菌群模擬血管,這樣,血液流過模擬血管時,血液當中的霉菌就會因為菌群的吸附力,而被洗掉。

  他讀過一本急救書,其中有提到相關知識,人體的血液循環是一個整體的過程,只要他在唐雪的手腕處做手術,伴隨著血液循環,就能洗遍她全身的血。

  但這真的是個難度很高的手術,菌群雖然能按照他所想的塑性變化,但要變化成血管,還要把斷掉的血管對接上,這既需要耐心,又需要技術。

  就像是拿著鑷子,把火龍果的籽挑出來,然后再用這些籽像是搭紙牌那樣,搭一個金字塔出來,可想而知有多困難。

  好在京元的控制力和感知力已不同往日語,他透過“蛇”的基因給予他的感知能力,進步神速,他用自己的身體練習,割開手腕,割開大腿,控制菌群塑性連接血管。

  一共練習了143次,第127次的時候,他差不多就能保證在十秒內,把傷口處斷開的血管,包括毛細血管在內,全部都連接好了。

  已經是凌晨3點,他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專心致志于這一件事,他身上大大小小,淺淺深深,割出了143道傷口,還未愈合,看起來有些嚇人。

  差不多該做手術了,他取來一盆溫水,一瓶消毒用的酒精和止血用的繃帶,以及鋒利的刀片。

  他用棉花塞住自己的鼻孔,再戴上一個口罩,用毛巾把自己的口鼻纏的密不透風。

  手術過程中,會有血腥味,他要盡量避免,自己因為血腥味而分心。

  他必須保證把菌群完全控制住,這些霉菌,決不能讓它們混入唐雪的血液循環當中。

  替唐雪擦了擦汗,她還睡著,京元不想吵醒她,打算在她睡著的時候做手術。

  最后的準備,他將那條手工織的圍巾圍在自己的脖子上,深吸一口氣,坐在了床邊,握住了唐雪的手腕。

  拿起那片鋒利的刀片,輕輕一劃,她的手腕上出現一道淺淺的傷口,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滲出來。

  即便堵住鼻子帶上口罩纏上毛巾,京元依然聞到了那要他發狂的血腥味,他屏蔽掉的嗅覺,自作主張捕獲到了新鮮的血味,來自最深處的本能,驅使他咬下去,吮吸鮮血,撕扯鮮肉。

  這種欲望比之前要強烈很多,或許是因為他又進化了的緣故,他變得,更像一個怪物了。

  他忍耐了下來,這種忍耐的感覺就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給他們發了一瓶水,然后要求他們把水含在嘴里,不準吞下去。

  他握了握脖子上的圍巾,緊閉著眼,將這嗜血的原始欲望忍耐了下來。

  他的手心凝聚出菌群,菌群細化成絲狀,延伸連接到唐雪的血管。

  為了增強吸力,在模擬血管的中段,他控制著菌群,凝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唐雪的手腕上長了一個黑色的大瘤子。

  血液在模擬血管里流動,鮮活的,富有活力的血。

  菌群對他發出了渴求,渴求進食,渴求吞噬,渴求將血與肉蠶食殆盡。

  他強硬地控制住菌群,死死捏住自己的右臂,用意志力把菌群禁錮住,讓它們維持住這個形態,不允許它們做出任何動作和變化。

  在心中默數計時,書上寫人的心臟每分鐘泵出約5升血液,人的血液也是約5升,所以1分鐘應該可以循環一周,但事實上,由于血管的關閉和開放,循環一周大約需要15分鐘。

  這15分鐘里,他決不能失去理智,決不能被那種兇性所控制。

  15分鐘,對他來說,顯的無比漫長,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理智都在失控的邊緣,菌群相當于他的另一個器官,那當中流動的血,就像是在他的喉嚨里流過,卻要求他不能吞咽,不能吮吸。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他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怪物。

  終于,15分鐘過去了,他收回了菌落,迅速在唐雪的傷口上噴灑酒精,用繃帶綁住止血。

  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望著唐雪的臉,在心里期盼,她能在明天的早晨醒來,和他打一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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