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霆回到病房，臉上明顯多了幾分失魂落魄。
“九霆哥，醫生那邊怎么說？”
白薇雪一臉擔憂地地坐在病床旁邊，她臉上的擔憂明顯不是假的。
回國的這段時間，柳婧茹向白薇雪展現了幾乎夸張的熱情，隔三差五地就會給她打電話詢問情況，有時候還會熱情地邀請白薇雪過去吃飯。家宴那種場合下，柳婧茹也十分維護她。
不少薄家人甚至都說，柳婧茹這是拿了她當親生女兒。
光是礙著這一層關系，白薇雪都不忍心見到柳婧茹遇到這樣的事情。
“身體里有一個突發性腫瘤，不過目前是良性的，做了手術就會好起來。”薄九霆簡單地復述了一遍醫生的話，又看向白薇雪，“小雪，謝謝你。”
這一點，薄九霆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明明自己才是兒子，柳婧茹的情況他居然是通過白薇雪知道的，可見他這個做兒子的有多失敗了。
“伯母平日里待我就像親生女兒，我多照看她些本來也是應該的。”白薇雪一臉乖巧，又看著薄九霆關切地詢問，“九霆哥離開薄氏集團還準備回來嗎？還是有其他的打算？”
“我……”薄九霆看著白薇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白薇雪突然一臉堅定地看向薄九霆。
“九霆哥，我知道你在困擾什么。薄爺爺已經和我說了，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沒意思，也不想娶我。但是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反而誤了你，我知道薄氏集團對你的意義。你放心，我回頭就去和薄爺爺說清楚，說……我不想嫁給你。”
白薇雪說到后面那幾個字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薄九霆沒說話。
他打心底里覺得，這是他和薄家人之間的博弈。原本薄老爺子將白薇雪拉進來，就已經是很過分的事情了。現在還需要白薇雪出面去求薄老爺子，薄九霆這心里，實在說不過去。
“別勉強自己。”薄九霆良久才說了一句。
白薇雪驚訝地抬起頭，眼睛里立刻放出希望的光芒。
“九霆哥，你是不是……”
“小雪，這個事情我會和爺爺說清楚的。你本來可以不受這些事情干擾的。”
“嗯。”白薇雪迅速低下頭，不說話了，她還以為……
都這么久了，她居然還寄希望于……說起來，真是可笑。
白薇雪瞬間換上一副微笑的面孔，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在薄九霆面前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九霆哥，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白薇雪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柳婧茹，突然說，“伯母現在病成這個樣子，綰綰姐知道嗎？如果她在伯母生病的時候過來探望，伯母對她的偏見，應該會消除很多吧。”
白薇雪這么一說，倒是提醒薄九霆了。
“這里就交給你和綰綰姐了，我先走了。之前在街上，我和綰綰姐打招呼，當時也沒多想，就是想和她親近些。沒想到反倒成了綰綰姐的困擾。”
白薇雪說著，就拿了包，準備離開。
臨走之際，又看向薄九霆，補充了一句。
“九霆哥，你別多想，我已經不愛你了。”
白薇雪說完，不等薄九霆回復，就直接離開了。
盡管薄九霆這段時間，一直想法設法地想要拉開自己和白薇雪之間那種微妙的關系，可是真當他聽到白薇雪親口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一點反應。
大概這一刻，連薄九霆也意識到。
十年前，那些青春的戲碼，如今也該徹底落幕了。
薄九霆當即想著給沈綰綰打個電話，如果沈綰綰過來，興許柳婧茹對她的態度會好上許多。
沈綰綰的電話剛被找出來，薄九霆就頓住了。他剛從畫廊那邊過來，這會兒，沈綰綰估計正忙著和沐云逸說話呢，薄九霆想了想，又將手機收起來了。
……
沈綰綰仔細端詳著沐云逸帶過來的那副畫，前前后后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
“我瞧不出來，你還是去找高人吧。”
沈綰綰拍拍手，決定擺個爛。
“沈老板，你就幫我這一回吧，以后，我需要的所有的畫，全都在你這兒買。”沐云逸趕緊說。
聽到這話，沈綰綰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反倒是一旁的小西眼睛亮了幾分。
這個畫廊一開始生意很一般，小西也只是拿著固定的工資，本來一切都很平靜。可自從沐云逸來了之后，小西的工資直接翻了幾翻，對于打工人而言，這樣多金的顧客，她恨不得能再多兩個。
“老板，你要不再想想辦法唄，你這么厲害，肯定能鑒定出來的。”小西也跟著幫沐云逸說好話。
沈綰綰無奈地看了小西一眼。
這小姑娘，腦子也跟著錢一起跑掉了。
“鑒定本來就是一件專業的事情，我一個業余的，也不可能因為你倆的話突然就變成專業的啊。”沈綰綰又將那畫翻來覆去倒騰著看了幾眼，“這個畫，本來就小眾，我也沒見過原作，實在瞧不出來。”
沐云逸嘆了一口氣。
“哎，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就當我這六百萬，打水漂了。”
“等一下，你說這畫值多少錢？”
“六百萬買的。”沐云逸呶了呶嘴。
什么叫敗家子，這就叫敗家子啊！沈綰綰在心里狂叫，但面上卻一點也不敢說出來。
“那……你這六百萬，花得有點虧了。”
“為什么這么說？這畫不值六百萬？”沐云逸反問。
沈綰綰點了點頭。
在沈綰綰眼里，這畫看著普通，也不是出自什么名家。如果放在她的畫廊里，最多也就賣個十幾萬而已。沐云逸居然花了如此大價錢去買它，這不是活脫脫一個冤大頭嗎？
“沒事兒，我會讓它變得價值六百萬。”沐云逸突然說。
“咋變？一張畫還能憑空升值不成？”沈綰綰只覺得匪夷所思。
一般情況下，一個畫家去世了加上作品本來也有些水準，畫才會賣出很好的價錢。就這么一副作者還活著，而且畫技一般的作品，想要讓畫升值，難不成要將畫家給殺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