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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初晴

    天相閣的氣氛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

    尤其是秦寧幾乎以強硬的姿態讓白曉璇等人回避后。

    貓在棋牌室里的鬼母等人眼神交流的不停,眼角余光卻是撇著坐在那一動不動,看起來氣定神閑的白曉璇。

    察覺到的幾人的目光,白曉璇不悅道:“看我做什么?誰還沒個同學朋友了?我又沒多想。”

    鬼母弱弱道:“沒說你多想啊……”

    白曉璇臉一紅,但很快又是怒斥道:“老李,你杵在那干什么呢?客人來了都不知道倒茶的嗎?之前剩下的茉莉花茶給端上去。”

    閉目養神的老李打了個哆嗦。

    心想你這哪是讓我去倒茶?

    擺明了就是去刺探敵情的。

    但迎上眾人鼓勵的目光,老李也只得是硬著頭皮端著茶水走到了大廳,核桃臉上盡可能擺出慈眉善目:“請用茶。”

    “謝謝!”姑娘起身感謝道。

    秦寧輕笑道:“當自家就好,不用這般客氣。”

    只是說著。

    在瞥了眼老李。

    老李回了個眼神,示意小心行事,而后才是退回了棋牌室。

    只是剛坐下,白曉璇帶著幾分危險的目光就是掃了過來。

    畢竟這倆混蛋的交流方式著實詭異。

    鬼知道剛才有沒有互通情報?

    而此時。

    大廳內,秦寧端著茶杯抿了口茶,在打量著對面的姑娘,道:“咱們兩個,十年沒見面了吧?”

    “是九年零七十二天。”姑娘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記得很清楚。”

    秦寧啞然失笑:“初晴同學,有些事記得太清楚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對面的初晴卻是道:“秦寧兒同學,忘記一些事,才會更痛苦。”

    秦寧笑了笑,放下手中茶杯,眼中閃過追憶之色:“人都說女大十八變,果真如此,當年的小鼻涕蟲竟然出落的如此大方,十年沒見……”

    “是九年零七十二天。”初晴打斷了他的話,又有些不開心道:“我都這么大了,你就留點口德吧。”

    秦寧搖頭笑了笑:“十年之前你……”

    初晴在次打斷了他的話,嚴肅道:“是九年零七十二天。”

    秦寧并未計較:“一走了之,連最好的朋友都不打一聲招呼,小晴兒,過分了吧?枉我擔心你這么多年。”

    初晴眼中滿是愧疚:“那天晚上我想當面和你告別的,只是沒能來得及,后來也想過和你寫信,但父母工作未定,一直沒能穩定下來。”

    秦寧點了點頭,稍稍猶豫了少頃,柔聲道:“這些年,過的好嗎?”

    棋牌室內的老李卻是皺了皺眉,嘀咕道:“不對勁啊。”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由的緊盯著初晴。

    旁邊白曉璇依舊看起來風輕云淡,道:“什么不對勁?”

    老李瞥了眼她手里都快要捏的粉碎的幺雞牌,核桃臉忍不住抖了抖:“沒啥,就忽然想到了啥。”

    白曉璇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

    而后在裝模作樣的研究桌子上的麻將牌,實則死死的透過窗戶盯著秦某人。

    “曉璇,要不你出去招待一些?”鬼母戳了戳某傲嬌,道:“你是女主人啊。”

    白曉璇狐疑道:“你確定不是想看戲?”

    鬼母嚶嚶道:“曉璇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嚶嚶嚶。”

    白曉璇嘴角抽了抽,而后哼了一聲:“人家久別重逢,我出去做什么?老李,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沒看到茶沒了?還不去滿上?”

    老李:“……”

    我這雙招子亮著呢。

    明明還半杯呢。

    初晴此時雙眼微微發紅,低了低頭,在抿了口茶:“其實,過得挺好的,就是……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秦寧默默喝了口茶,旋即又是笑道:“當初你的性子軟的跟皮球似的,誰都想打兩下,若是這些年你過的當真好,我倒是能松口氣了。”

    初晴嘿嘿一笑:“是不是心里的愧疚感蹭的一下就沒了?”

    秦寧沒說話。

    只是目光不明的盯著她。

    初晴被盯得低下頭,吐了吐舌頭道:“是我的愧疚感蹭的一下就滿了。”

    秦寧翻了翻白眼,道:“尚且算你還有些許良心,怎么找到我的?”

    初晴道:“我前段時間回江東了,打聽到你在云騰,恰巧我們劇團要在云騰演出……”

    “劇團?什么劇團?”秦寧挑了挑眉,問道。

    初晴嘿嘿笑道:“關索劇戲班子,想不到吧,我現在可是青衣,臺柱子呢。”

    “臥槽。”

    楚九江和司徒飛同時瞪大眼睛。

    “你倆有毛病啊?”白曉璇道。

    “不是,師娘,這事兒要大了!”司徒飛忙是說道。

    白曉璇皺眉:“什么事?”

    楚九江忙是道:“我們之 我們之前吃飯不是去的晚了點嗎?是張千峰帶我們去了一個地方,委托咱們幫忙查個案子,這其中就牽扯到了這個關索劇戲班子。”

    白曉璇臉色頓時一變。

    她當然知道是什么案子。

    畢竟最近周正沒少往天相閣里竄,她還幫忙調查過一些資料。

    秦寧微微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一眼初晴,道:“可以啊,小晴兒同學,都成青衣了。”

    “那當然!”初晴驕傲不已,旋即又在包里掏出幾張門票來,道:“別說我不關照你,我們戲班子可是常常爆滿呢,吶,小寧兒同學,你要是不來捧場就說不過去了吧?”

    秦寧接過門票,還處于驚訝中,道:“你小時候沒學過戲啊,我記得這都得從小就開始學吧?”

    “嘿嘿,師父說我是老天爺賞飯吃,天生就是唱戲的角。”初晴得意洋洋道:“她老人家可是在幾十人中一眼就相中我了呢。”

    秦寧放下門票,隨后拍手鼓了鼓掌:“厲害厲害,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咱們士別十年,你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呢。”

    “是九年零七十二天!”初晴不滿的說道,不過下一秒她又是嘿嘿笑嘻嘻的湊上前,道:“要說刮目相看還得你,剛才兩個大美女,哪個是你女朋友?不會都是吧?”

    秦寧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瞎說什么呢?一個是我嫂子。”

    “哼。”

    初晴揉了揉腦袋,道:“那另一個呢?”

    “我妻子。”秦寧道。

    初晴全身一顫,下一秒又是笑嘻嘻道:“哎呀呀,恭喜你了啊。”

    棋牌室里的白曉璇隨手將幺雞牌給仍在一旁,淡淡的說道:“老李,去,把之前黃山送的大紅袍拿出來沖上端上去。”

    老李老核桃臉又是哆嗦了兩下。

    這么現實的么。

    不過他剛泡了茶,還沒出門。

    初晴接了個電話,對電話嗯嗯了兩聲后,便是起身道:“小寧兒,我得走了,班子里有些急事。”

    “嗯?”秦寧皺了皺眉,同樣起身道:“這么著急的嗎?需要幫忙嗎?”

    “放心啦,都是一些小事。”初晴卻走上前抱了抱秦寧,道:“記得捧場喲。”

    “好。”秦寧道。

    初晴嘿嘿一笑,旋即退了幾步,在擺了擺手便是出門而去。

    等她一走。

    秦寧臉色沉了下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白曉璇等人在棋牌室走出。

    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見秦寧臉色不好,也不敢說話。

    倒是老李拿過桌子上的門票,道:“師父,還是貴賓票呢。”

    秦寧捏了捏眉心,只是點了點頭。

    “那咱去嗎?”司徒飛小心的問道。

    秦寧沒說話。

    倒是白曉璇坐下來,道:“去,怎么不去,畢竟這么久沒見過的老朋友,人家千里迢迢找上來,不去不像話。”

    說著。

    她拿起票一人一張發了下去。

    秦寧接過來一張后,看著門票上一身青衣滿臉妝容的初晴,道:“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被幾個不良學生圍在角落里哭的跟個小野貓似的,我把那幾個家伙打了一頓,她哭著問我能不能保護她,我答應了。”

    頓了頓,秦寧又是道:“她是童子命,注定一生坎坷,當時我初出茅廬,自高自大,妄想為她逆天改命,但是……”

    說到這里,秦寧搖了搖頭。

    老李道:“那她現在呢?”

    “現在?”秦寧眼中的狠辣一閃即逝,道:“我看不透她的命。”

    老李沒由的打了個激靈。

    秦寧連鬼相都能把握住幾分,但是面對曾經好友竟然說看不透,這讓老李豈能不驚訝。

    楚九江道:“寧哥,會不會這幾年里她有什么奇遇之類的?畢竟都十年了。”

    “是九年零七十二天。”鬼母很鄭重的說道:“人家急的很清楚,我們要尊重。”

    秦寧搖了搖頭,眼里寒光閃爍:“她要是記得很清楚,就應該記得十年前,是我親手把她埋在了后山中。”

    “臥槽!”

    白曉璇幾人頓時叫了一聲。

    紛紛將手里的票仍在了桌子上。

    秦寧隨意將手里的票放在桌子上,而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只沒多久后。

    電話接聽。

    一個慵懶的讓人渾身酥麻的聲音在手機中傳來:“你們師徒倆都是沒良心的,那個老不死一聲不吭的走了,你這時才給我打電話,呵,把我忘了是嗎?”

    老李這會兒湊進來豎起了耳朵來。

    他是老炮了。

    聽聲音便知是極品。

    秦寧沒好氣的一腳把老李給踹了出去,笑道:“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楊寡婦,我小時候還受過你養育之恩呢。”

    “哼,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算了,死都死了,我還計較他作甚,有話就說。”楊寡婦道。

    “幫我看看,十年前我埋的尸骨還在不在。”秦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