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警察署。
這邊剛將葉清遠給帶回來,門口就圍了不少偷拍的記者。
如今葉家的流量在網絡上一騎絕塵,盯著葉清遠的人也不少。
只要拍到葉家,那銷量和點擊量是不用愁的,更何況葉言秋的案子都還沒解決。
葉氏剛剛將得來的公海項目讓渡出去,如今已經大幅度開始縮減開支。
名下所有的產業,除了葉家最基本的產業之外其余的公司都宣布破產清算。
葉老太太過世,葉言秋從警察署剛出去沒幾天,緊跟著葉清遠又進來了。
此外他在網絡上的負面新聞開始發酵,這次警方調查的就是葉氏建筑材料有毒的案件。
如果人證物證俱在,葉清遠這個負責人即將面臨牢獄之災。
審訊室內,面對面坐著的警員和葉清遠面面相覷。
這樣的地方葉清遠也不是沒來過。
當年葉清城死的時候,他也是三進三出這個地方,也是見慣了。
“葉先生,我們就不必寒暄了,也不是沒見過。”劉警官盯著眼前的人。
葉清遠看著眼前人嗤笑出聲,語中滿是不屑。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審問我?”
一旁坐著的年輕警員敲了敲桌子,嚴厲呵斥。
“問什么你就說什么!”
都到這地方了,還不聽話。
“我知道葉先生從前在江城呼風喚雨,可你也不是不會審時度勢的人,應該知道如今是什么局面。”劉警官冷聲道。
在江城這樣權力縱橫交錯的地方工作,他們也需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如今江城的局勢因為葉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郅葉兩家聯姻,無形之間抬高了葉家的地位。
可現在面對葉家的情況,郅家卻截然不動,沒有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葉家要垮了。
“老老實實交代。”一旁坐著的警員手往桌子上一拍。
葉清遠嗤笑,整個人往后一躺,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這樣子,像極了他們從前審問過的地痞流氓。
“葉先生,你是打算這么跟我們耗著嗎?”劉警官盯著他,“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對你對我都好。”
“在我的律師來到之前,我不會多說一句話。”葉清遠只冷漠的回了句。
劉隊曾經也是接觸過葉家人的,從葉清城到葉斐。
前兩天的葉言秋,再到如今的葉清遠。
雖然頂著同樣的姓氏,但性子卻是截然不同。
這葉清遠身上的氣質,要是對比起他哥哥,還真的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劉警官示意身邊人退出去,審訊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面對面。
頭頂的白熾燈一直亮著,整個室內一片明亮。
“這些是有人剛剛送過來的,葉先生應該不會不認識。”
劉警官將文件推過去,“十五年前,你做了什么?”
聽到他的話,葉清遠猛地抬頭,眸中帶了幾分詫異驚訝。
“MIS病毒,是不是你放出來的?”
進入警局之前,葉清遠早就做好了心理預設,當年的事情做的那么隱秘。
不可能會被人覺察出來。
而且證據早就銷毀了。
莫名其妙的是不會有人提起這個案子的,可現在他問出的問題就是病毒有關。
“別不說話,我們已經掌握了相應的證據,證實當年MIS病毒的傳播的確是和你有關系,不如早點承認了吧。”
葉清遠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你可以不用交代,我有的是時間陪著你慢慢耗。”
如今情況陡然轉變。
已經不是他預料之中的了。
監控器內,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清清楚楚的人,拿起了一旁的手機接通電話。
“如何?”
那邊傳來的男聲穩重。
“的確有人重新提起當年的案子,MIS病毒泄露的證據已經交過來了,頭號嫌疑人就是葉清遠。”
葉清遠是當年的既得利益者,他有嫌疑是很合理的。
“證據呢?”
監視器前的人已經成功的扣下了所有關聯的資料。
“對您不利的我已經全部剔除。”
簡而言之,所有的證據指向的,只會是葉清遠一個人。
那邊電話掛斷,看著手機的人陷入沉思。
他心里清楚,哪怕證據被刪除也不保險。
沒有了物證還有人證,只要人證還在,物證可以銷毀,可這人證可就麻煩了。
“楊隊,您坐在這兒做什么?”
進來的警員給他倒了杯咖啡。
“看樣子會是個持久戰了,我過來看看。”楊崤盯著屏幕回了句。
“先相信劉隊的本事吧,且得熬幾天呢。”
現代社會,不像古代似的還能上刑什么的,現在都關注人權。
他們大部分時候采用的都是疲勞戰術,人在困頓的時候容易精神崩潰。
崩潰之后就容易吐出真相。
“廳長好像剛剛來過了。”
聽到這話,楊崤回頭看著他。
“廳長?”
警員點頭肯定,“是,還是署長親自迎接的。”
好像是剛剛收到了相應的證據,證明了十五年前江城肆虐的病毒是葉清遠有意放出來的。
目的是為了讓已經掌控相應特效藥的緣洛制藥能夠從中牟利。
可是這個案子當年都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如今再重新勘察,還是會有些難度。
況且這案子牽扯的范圍太廣,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
但是一旦查清楚,就會是震動整個東國的大案。
要動這樣的案子,可需要層層上報的。
楊崤放下杯子,起身從監控室走出去。
“您去哪兒啊?”
對后面傳來的聲音他置若罔聞。
江城警察署對面就是蜿蜒流過的江水,這里所在的位置雖然距離熱鬧的市中心不遠,但也有單獨的安靜。
距離警察署五百米的位置,茂盛的樹之下,停放的黑色房車和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從警局出來的人拐了兩個彎之后到了車前敲了敲玻璃。
黑色的車門自動彈開,他進去之后車門合攏。
特制的玻璃材質特殊,從外面不能看清楚里頭的情況。
“還有勞郅先生跑這一趟。”楊崤看著身側人開口。
身邊坐著的人手搭在扶手上,指尖的雪茄猩火閃爍。
“你應該知道如何做,認證和物證都留不得。”郅翰柯慢條斯理的仰頭吐出煙霧。
楊崤點頭,從他手里接過了雪茄。
“郅先生放心,他口閉得很緊,不會有將您吐出來的時候。”
證據上無法顯示郅翰柯,可不能防止對方手上沒有留存。
如今最關鍵的人證就是身涉其中的葉清遠,當年他和郅翰柯合謀,如今只有他能夠咬出同伙。
“東西善用,別露出馬腳。”郅翰柯提醒一聲。
他隨即按下按鈕,從楊崤坐著的座椅身邊升上來一個桌子,下方放著的盒子和普通的項鏈盒一樣大。
這一下他也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想要高枕無憂,只有這世界上所有的證據都毀滅才行。
“郅總放心。”
楊崤從車上下去,抖了抖身上的煙味往警察署去。
不遠處,站在江邊圍欄的人將一切盡收眼底。
……
江城醫院內,這地方哪怕入了夜也還是人來人往。
葉家經歷了從顧芝的病倒入院之后,葉言夏的心臟再次出現問題入院。
負責給她治療的是這么多年一直負責她身體檢查的孟醫生。
做完一系列的檢查之后,他站在床前看著病床上的人嘆了口氣。
葉言夏從張媽手里接過湯碗,低頭認真的喝湯。
“您不必顧慮,有什么就說什么吧。”
這兩年沒少進醫院,她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是十分了解的。
“你的心臟衰竭的實在太嚴重,如果不在早點進行手術的話,恐怕你撐不住這一年。”
一個和出生就自帶心臟病的女孩子,這么多年能夠活成這樣。
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如今也快到頭了。
張媽聽了這話,著急的詢問醫生,“孟醫生,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活不過這一年。
“她需要進行心臟移植手術,否則的話也是活不過這一年。”孟醫生復述了一遍剛才的話。
張媽瞬間眼眶泛紅的看著床上的人。
她看著長大的孩子,這么多年一只都悉心養護。
如今告訴她,這孩子活不了了。
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您別哭,正在找心臟呢,不是還有一年嗎。”葉言夏安慰道。
張媽抹去眼淚,強裝笑臉。
“沒事的,一定能找到的。”
進行心臟移植手術,大小姐就能活下去了。
“這兩天你先住在醫院里休養,不能再勞心勞神,否則的話要撐一年也是很困難的。”孟醫生提醒道。
心臟病原本就需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勞心勞力。
她支撐公司這么多年已經十分吃力了。
最近葉氏的糾紛他們也是略有耳聞。
葉言夏要支撐下來,身體的損耗肯定嚴重,會進醫院一點也不奇怪。
孟醫生交代了相應的事項之后轉身出去了。
室內只剩下張媽和葉言夏。
“多喝點。”張媽將湯盅遞給她。
這些年葉言夏的身體都是她照顧,她和醫生的聯系也是十分密切的。
知道食補的時候那些食材最適合她,需要添加多少量的中藥材進去。
也正是因為有她的照顧,這兩年葉言夏的身體才維持的住。
“我出去走走,你好好吃。”
張媽說著拉開門走了出去。
床上的人看了眼,面無表情的低頭繼續喝湯。
張媽合上房門,站在走廊上捂著嘴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一旁路過的人見怪不怪,醫院這地方,最多的就是生離死別。
自然也就少不了眼淚。
“張媽?”葉言秋站在她面前低頭叫了句。
老人起身急忙抹去了眼淚,調整情緒看著葉言秋。
“二小姐。”
葉言秋熟悉她,如果不是葉言夏的事情的話,她是不可能哭的。
“是大姐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嗎?”葉言秋問道。
張媽紅著眼睛搖頭,“沒有,大小姐很好。”
葉言夏的身體情況,這么多年她都是保密的。
否則要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體不好的話,老太太是不會讓她接手公司的。
可現在葉氏破敗,顧芝死了,說白了也沒剩下多少產業了。
偏偏大小姐的身體還變差了。
她勞累了這么長時間,最后什么都沒得到,還把身體給拖垮了。
“你看著大姐吧,我先去樓上一趟。”葉言秋將帶來的東西遞給張媽。
“您不進去嗎?”
都到這兒了,怎么不進去看看大小姐。
“我還有事情要辦,一會兒過來。”
葉言秋帶著保鏢大搖大擺的上樓去了。
張媽看著手里的鮮花,忍不住在心里斥罵。
帶的什么鮮花。
虧得大小姐還那么疼愛她,人病了就連去看一眼都不去。
孫鄴自從上次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后,身體還沒好還沒出院。
他的病房在葉言夏的樓上,這整棟樓一共也就兩個科室,挺好找的。
站在門口,葉言秋進行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
最后下定決心才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孫鄴這會兒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年輕身體機能要強一些。
外傷好的也挺快的。
“孫鄴。”葉言秋開口叫了聲。
站在窗前穿著病號服的人回眸,看到了戴著墨鏡口罩的女人。
這裝扮,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稀客啊。”
葉言秋將口罩摘下來,進屋落座。
“畢竟曾經是朋友,你這么做未免太過分了吧。”葉言秋冷聲。
孫鄴往前,走到她對面落座。
“你買兇殺人,怎么就變成我過分了?”
這人還真是和從前一樣的目中無人。
跟著葉言秋過來的律師上前,將帶來的文件攤開。
“簽了諒解書,這一千萬就是你的了。”葉言秋開口。
從小顧芝教導她的,只要有錢就能夠解決這個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問題。
如果沒能解決,那就是錢不夠。
如今孫家倒了,孫鄴沒錢,人誰不想要能夠有個好生活。
之前是她開價太低,現在提上去,她不信孫鄴不動心。
“如果覺得不夠,孫先生還可以提價。”律師開口道。
“我們倆好歹從前也是朋友,不必這么麻煩。”孫曄將資料推過去。
他忽然輕笑著盯著對面的人,字正腔圓的吐出一句話。
“不如這樣,你陪我一晚上,我就放過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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