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細芽拿出來的大米了，就是他們常見的大米，都很難弄到。
家家戶戶都舍不得吃大米，收獲的谷子，第一時間就換了出去，不會留著吃。
公社也大多是粗糧，細糧都弄進了城里，留下的細糧，有錢有票都不一定能換到，需要看運氣。
“細芽，你別怪娘，等忙過這兩天，娘去公社給你換米，不會讓細芽挨餓的，好不好？”
細芽聽懂了，奶奶要吃大米才不會死，她不要奶奶死。
“啊啊啊……”給奶奶吃，都給奶奶吃。
小人還狂喊簽到簽到，她知道喊簽到就能有吃的。
系統君老懷欣慰，它家小寄主懂事了，再也不用代碼操心了，第一次主動喊簽到了。
系統君也懂事。
知道鄔家缺啥，它盡量給啥。
這次給了半斤小米，這個養人，鄔奶奶吃合適。
憑空出現的小布袋，沒讓鄔博趙蓮震驚。
兩人愧疚的看著細芽，默默收撿好小米。
鄔博摟著細芽的手緊了些，眼眶泛紅，沉默不語。
細芽眨眨眼，想不明白爹娘為什么不說話了。
“啊啊啊……”奶奶吃。
趙蓮抹了抹眼淚：“細芽是不是餓了？乖乖別急，米湯好了，一會就能吃。”
把米湯裝進碗里，遞給鄔博：“你喂細芽吃，我給娘端一些去，一會再叫孩子們起來，讓她們多睡會。”
“好。”
鄔博接手里，小心吹涼喂細芽吃。
一瞧見吃的，小人啥想法都沒了，沒牙的小嘴吧嗒直響，吃得特別起勁。
鄔博看了忍不住笑：“爹的乖寶，以后爹會用命護著你的。”
屋子里，鄔奶奶看著碗里白嫩的米粒，不肯張嘴。
“我一把年紀了，不吃這些，這個留給孩子們吃，以后別去摳細芽的口糧了。”
“細芽有福氣，老天賞飯，但我們做爹娘的，做奶奶的，不能喪良心。”
“我們給不了她好生活，更不能去吸她的血。這飯我吃不下，我怕遭報應。”
趙蓮哭著拽著鄔奶奶的手低聲道：“娘啊，你這是在挖我的心啊。”
“我知道對不起細芽，我會還的，我不會把細芽當搖錢樹，可著吸血的。”
“您身體不好，這次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不好好補補，可怎么是好？”
“您不為自己想想，也為我們為孩子們想想啊。”
“大麥哭著說害怕，怕奶奶死，她們不要奶奶死。”
“您最危急的時候，細芽哭得昏天黑地，她知道，她什么都懂，要不是她拿出來的藥，娘，您就沒了。”
“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您讓我們怎么活？”
“東西是我動的，就算有報應，也報應在我身上。”
“您就吃吧，就這兩天，等您身體好些了，我就去公社換，我去大隊上借，行嗎？”
鄔奶奶滿臉的淚，伸手抹了一把臉。
她知道趙蓮是孝順，也沒有吸細芽血的心思。
都是窮鬧的啊。
“你把這個端出去，再兌些水，我們都吃上一口。”
“把細芽抱來，我看看細芽。”
鄔奶奶愿意吃了，做什么都行。
趙蓮歡歡喜喜去了灶房。
沒一會鄔博就抱著細芽進了屋子。
小細芽吃得飽飽的，有些昏昏欲睡。
鄔奶奶抱懷里，滿臉慈愛：“奶的小乖寶，謝謝你救了奶奶。”
聽到奶奶的聲音，小細芽一激靈，醒了過來。
眼睛亮汪汪的看著鄔奶奶：“啊啊啊……”奶奶不死了。
鄔奶奶看得歡喜：“是奶奶，乖細芽有沒有想奶奶。”
“啊啊啊……”想了，吃飽飽，有米。
“乖寶也想奶奶了？謝謝細芽，咱們細芽很棒，很聰明對不對？”
小人在襁褓里蹬蹬小腳：“啊啊啊……”細芽最棒。
“奶乖寶這么聰明，一定能聽懂奶奶的話對不對？”
“啊啊啊……”當然。
“細芽，一定要記住奶奶的話，以后除了爹娘和奶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能憑空拿出東西，知道嗎？”
“姐姐們也不能告訴，所以以后，細芽再拿東西，一定要在沒人的時候，知道嗎？”
“你還小，不知道這事有多危險，奶奶和爹娘沒本事，害怕護不住你，我們只能把這事藏起來。”
“要是可以，奶奶希望你再也不要拿出東西了。”
“細芽有爹娘，有奶奶，我們在，肯定不會讓細芽餓肚子。”
細芽還沒反應，系統君就狂躁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拿東西出來，它系統君還怎么混？
你這老太太不做人，系統君剛剛救了你，你就過河拆橋，太過分了。
小細芽懵懵的眨了眨眼睛，耳朵外邊，是奶奶的諄諄教誨。
腦子里邊，是系統君的嗷嗷大喊。
小人不知道該聽誰的，很茫然。
鄔奶奶見小人眼神發飄，知道她困了，也沒再多說。
“細芽聽不懂沒關系，慢慢就懂了，睡吧，奶奶哄細芽睡。”
小細芽是個心大的小寶貝，不讓操心就真不操心了。
眼睛一閉，腦袋一歪就睡著了。
翌日，老鄔家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都是來看望鄔奶奶的。
一家拿把蔥，一棵白菜，一個雞蛋，都是一份心意。
平時看不出，有事了，老鄔家才發現，其實他們在村子里，并沒有被孤立。
鄔博把這份人情一一記下，等日子寬裕了，該還的，都要還回去。
小細芽不知道是不是被系統君那句，她要是不簽到，家里人都會死的話嚇到了。
小人很自覺的開始簽到，偶爾忘記了，系統君一提醒，她就乖乖的簽了。
每天都會得到吃食或者用物，雖然不多，吃食大多一兩，半斤，用物都是一小份，盡可能的可著小細芽給。
但也讓一窮二白的家，稍稍有了些家底。
不過，小人也記得奶奶的話，只有在爹娘或是奶奶在的時候，才會簽到。
鄔奶奶三人已經從震驚，到無奈，到麻木，到習以為常了，得到的東西，能放的，他們都給小細芽放起來。
不能放的，也都盡可能的給小細芽吃用了。
還有很少的一部分，都用在了大麥四姐妹身上，算是姐姐們借細芽的。
大麥幾人不知道這些，不過鄔奶奶趙蓮鄔博都會潛移默化的讓姑娘們多疼愛細芽，照顧細芽，也算是一種回報。
小細芽倒是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家里人不用死了，她也有吃的了，萬事不用操心，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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