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乾隆四十八年 > 第三百零五章 左顧右盼 裝傻充愣
  趙新在警察所攏共就呆了半天,然后就回了自己在富爾丹城的辦公室。他和劉勝一東一西,一人專管軍事,一人軍政兩手抓。

  沒人不喜歡大權在握的感覺,趙新也一樣,而且欲罷不能。

  方化回去以后,于德利被趙新叫到了富爾丹城,兩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夜,于德利次日睡醒后就回去了。沒人知道這兩人說了什么。

  十幾天后,當一所名為“北海鎮行政學校”的學校掛牌成立,大部分穿越眾都猜出趙新要干什么了。

  “劉大傻,讓你未來媳婦去上學!”

  “干什么?”

  “當民族干部,咱們缺人,缺大把的人。”

  “別人去行不行?”

  “烏希哈是赫哲人,還是族長的女兒,她去了才能帶動一批人。”

  “好吧,我跟她商量一下。”

  “聲明一點啊,她得去北海鎮上學。”趙新覺得劉勝最近有奔弱智發展的趨勢,自從烏希哈跟他表明了心意,劉勝就成天掛著一副傻笑。

  王貞儀來到北海鎮的第二天趙新就知道了,也知道自己讓徐大用綁架的事露餡了。躲是躲不過去的,因為吳安全那邊已經招到了五十個人并辦完了簽證手續。趙新得去接人,然后回到北海鎮就要勘測搞建設了。

  自從王貞儀來到北海鎮,教育口的八位老師就開始內訌,都想搶到這個女孩子當自己學生。

  “嘖嘖,王貞儀要成了我徒弟,足夠后半輩子臭屁的了!”

  “呸!想的美,你一教物理的,搗什么亂啊。那是我們數學老師的事!”

  “哎,老李,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教物理的怎么了?數學物理不分家的。”

  “呵呵,老尤這話有道理。”

  “別跟著起哄,教化學的滾粗去。”

  不過等老尤代表一眾老師,笑瞇瞇的親自詢問王貞儀的意見時,姑娘露出一絲冷笑:“我跟趙新學。”

  “他?”老尤搖搖頭,不屑的道:“他那水平爛透了,之前連線性代數都忘光了,還是跟我學的呢。”

  王貞儀道:“我想學勾股割圓法。”

  “嗐~~不就是球面幾何嗎。”老尤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他此時就跟個奸詐的老狐貍似的,低聲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咱們這可有能看見月亮的望遠鏡,看的可清楚了。給我當學生,我送你一架。”

  王貞儀被說的有些心動,咬著嘴唇道:“我去上學,我爹誰照顧?”

  老尤感覺有門,急忙道:“你爹不是大夫么,去醫院幫人看病啊。”

  “那我家里怎么辦?不寫信回去,江寧的祖母和母親會著急的。”

  “要不讓你爹寫封信,我們派人送過去?大不了把他們都接過來。要房有房,吃穿都不用擔心。”

  就在王貞儀已經被說動,正要點頭答應之際,屋門被人敲響了。王貞儀于是起身開門,結果門外站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看見王貞儀,那女孩便行了個福禮。

  “你是王姑娘吧?我叫阿妙。”

  這小姑娘太漂亮了,王貞儀一下就愣住了。

  “喵?哦,不,阿妙姑娘,找我何事?”

  “沈姑娘讓我請您過去一趟。”

  王貞儀回頭看看老尤,微笑著對阿妙道:“沈姑娘是哪位?”

  “趙新的小媳婦。”老尤突然起身插嘴,走到門口又對阿妙道:“阿妙,你先回去,我這跟王姑娘說事呢。”

  “哦。好吧,那我先走了啊。”阿妙轉身離去時,王貞儀才注意到小姑娘身后跟著一只胖的渾圓的大黃貓。

  老尤看攪局的終于走了,長出一口氣,繼續問道:“王姑娘,你看這拜師的事?”

  王貞儀沒有關門,而是沖著老尤行了個福禮,恭敬的道:“尤先生,拜師是大事,小女子還要跟父親商量一下,容我考慮幾日再作答復,不知可否?”

  老尤無奈了,心說早不來晚不來,你個小阿妙搗什么亂!唉~~這種事不能強求,只能祈求老天爺保佑了。

  一天后,當吳安全等人看到木屋外的景象,尤其是看到門外廣場上的那根旗桿上飄揚的旗幟,一個個全都傻眼了。

  “趙,趙,趙總,咱這,這,這是在哪兒,哪兒啊?”吳安全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從舌頭到嘴唇全都抖上了。

  “北海鎮。怎么樣,老吳,這地方大有可為吧?電力老大就是你了!”

  “啊,啊?”吳安全心說這特么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這些人可都是我招來的。

  “趙新,你這是綁架。對,就是綁架!我,我要去告發你!”一個姓曹的高級工程師怒了,他推門就想沖出去,結果被門口的兩個持槍衛兵給堵回來了。

  “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嘛?!不說清楚這事沒完!”

  趙新面不改色,從桌子上拿起幾份早就準備好的信托基金文件,對吳安全等人道:“想別急,看完這個你們再說走不走,真要想走的,我明天送你們回去。”

  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站住!你不許走!話還沒說完呢,什么狗屁文件!”那姓曹的還在繼續叫喚著。

  突然,一個低頭看文件的技術員驚訝的叫道:“兩千萬!”

  “啥?”曹工程師一把就將文件奪了過來,仔細數了一下“2”后面幾個零,其實下一句就是漢子“人民幣兩千萬元整”......

  “我不信!寫個數字就是真的?那我特么還寫兩個億呢!”

  此時屋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幾個年輕秀麗的女子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只見女子身穿漢服長裙,行走之間如隨風擺柳,身段極美。

  “諸位老爺請用茶。”幾個女子語帶南方腔調,聽上去糯糯柔柔的,讓屋內幾人頓時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之后女子們齊齊行了個萬福,轉身便出去了。

  “我擦!我擦!”大齡未婚的曹工程師喃喃道,渾然不覺自己滴落的口水。

  這時門外又有人敲門,等吳安全說了一聲“請進”后,一個笑呵呵的胖子、一個戴著眼鏡穿著醫生白大褂的年輕人、以及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美女走了進來。

  胖子道:“各位好,我是這里的行政負責人,我姓陳,叫陳青松,跟大家一樣,我也是從那邊過來的。”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道:“各位好,我叫洪濤,這位是我夫人劉思婷。我們倆也是從那邊過來的。”

  “啊???”吳安全等人這下都呆住了。

  當天晚上,趙新等人在大食堂擺下宴席,北海鎮的所有穿越眾打工者都來了,一起對新來者表示歡迎。

  吳安全這次帶來的二十個人是第一批,范統被留在京城,負責辦理后續抵達的人員,他會跟最后一波人同時抵達。

  其實不久前趙新從吳安全口中了解到這個行業里的一些工種技能后,他就后悔了,應該早招一群電廠分流人員就好了。

  話說電廠的一些高級工種其實在很多工業領域都能用到。比如“鍋爐架安裝工”這個工種吧,從初級到技師都叫鍋爐架安裝工,可一旦進入高級技師領域,這個工種就叫“混凝土拌和樓高級技師”。再比如“電廠管道安裝工”,到了高級技師就叫“爆破高級技師”。

  酒席上,連干三杯表示賠罪的趙新任命吳安全為北海鎮國營電力公司老總,主抓電廠和輸電線路建設。然后,然后趙新就喝大了......

  當一個警衛戰士攙扶著趙新快到他住處的時候,一盞燈籠,一個女人擋在了路上。

  王貞儀下午去學校參觀時就聽說趙新回來了,于是特意在廣場趙新家門外等著。此刻她怒火沖天的看著這個騙了自己,之后又讓人綁架自己和父親的罪魁禍首,恨不得上去踹死這家伙。

  “誰啊?”趙新醉眼惺忪,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晃晃悠悠,一身白衣的王貞儀提著個燈籠就跟個女鬼一樣。

  “鬼?女鬼?”

  王貞儀差點被氣瘋了,她現在手里要有弓箭,保準一箭射翻了趙新再說;可她現在連彈弓都沒了......

  趙新的確喝多了,但他還沒糊涂,他知道自己再喝肯定斷片兒,于是只好借著尿遁溜了。他又不瞎,王貞儀他當然認識,可他不敢認啊,于是只好裝傻。

  趙新如同喝醉了一般,晃悠著路過王貞儀身邊時,抬手一翻,口齒不清的來了一句:“古德兒拜~回見了您哪~”

  此時趙新的屋門突然開了,光影朦朧中,沈璇和阿妙一起走了出來。

  沈璇看了一眼仍未離去的王貞儀,口中嗔怪道:“怎么又喝多了?”說罷便讓警衛把趙新扶進去,阿妙則跟在后面也進了屋。

  “這位就是王姑娘吧?”

  王貞儀看著光影下的沈璇,心頭沒來由的有些慌亂。她們倆下午在學校其實見過一面,當時只是微微頜首,并沒說話。當時王貞儀就被沈璇的相貌給驚著了,這位可比那個小姑娘阿妙還要漂亮,真可以稱得上人間絕色。

  “打攪了,沈姑娘,我先告辭了。”王貞儀側身行了一禮,隨即加快腳步走了。她此刻只覺臉頰火熱,頭也不回的向住處而去。

  沈璇若有所思的看著王貞儀的背影,突然莞爾一笑。

  兩天后,以吳安全為首的新穿越眾們都在信托文件上簽了字。早期的穿越眾們都信誓旦旦的保證,趙總雖然把大家忽悠過來,可在錢上從來不騙人,甚至給的還會更多。

  雖然有人保證,可自己不親眼看到還是不放心。于是在兩天后,趙新將每個人的賬戶記錄都做了截屏,分別給各人看了,吳安全等人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全心投入工作。

  一百多人過來,每個人都要簽信托文件,趙新的錢包很快就要癟下去。所以這廝又跑了一趟,將之前買的幾套宋版書和幾件庫存的瓷器委托給了拍賣行,并且私下處理了一批黃金。

  五月,已經帶人回到苦葉島奧哈營地的張波發來急電,沙俄人又來了,要求北海鎮派船火速支援!這次從下勘察加來的沙俄探險隊除了有四條風帆大船外,還有一支三百人的哥薩克火槍團。

  當回到北海的趙新聽說此事時,離張波發電報已經過去了八天,丁國峰在三天前已經駕駛雷神號出發了,同行的則是潘秀成的那個團以及新訓練完成的六百仙臺藩狗腿。

  于是趙新給丁國峰發了一封電報,命令其在解決完這支沙俄探險隊后,抓幾個俘虜作為向導向北航行,狠狠教訓一下下勘察加上的沙俄探險公司,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外東北的主人。

  眼下剛五月,趙新估計打完下勘察加能到六、七月,然后回頭南下解決苦葉島南部的松前藩余孽,時間剛剛夠用。至于不能參加演習沒關系,實戰就是最好的演習。

  話說當時發現沙俄人帆船蹤跡的,是留在煤礦附近過冬的北海鎮保安隊,他們在發現情況后報告了張波,但卻并沒有撤離,而是在派人告知了奧哈營地后,便開始挖掘掩體,搭設陣地準備阻擊。

  對于張波的讓他們撤回奧哈營地的建議,他們表示煤礦不等丟。這些保安隊的人想用軍功證明自己無愧于北海軍這個團體,雖然他們已經被強制退伍。

  這些人都是當初討了小老婆被趙新強制退伍發配過來的。而原本那些想憑著投效納妾,躋身北海鎮富貴階層的流民家庭此刻是后悔不迭,因為他們也被發配到了苦葉島。

  其實這些人根本不明白自己的納妾行為對眼下北海鎮的危害。

  在宗法社會里,妾是沒有人權的,只是一件可以轉讓的物品,她必須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而工業化的北海鎮要的是解放生產力,要讓女人出來工作,就不能存在沒人權沒地位的妾。

  所以婦女權益這種事只有到了工業化社會,女人紛紛走上勞動崗位才能談;在宗法社會講保障婦女權益,連女人都會認為是個說胡話的瘋子!

  對于趙新而言,我前腳把人從社會底層的奴婢狀態解救出來,可后腳你們卻想當個沒人權的存在?!北海鎮連奴婢都是違法的,又怎么能有地位跟奴隸一樣的妾呢?找情人管不了,納妾就是不行!

  軍隊是北海鎮發展的保障,絕對不能出問題。所以北海鎮內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對這些納妾被貶的軍官毫無同情,純屬活該!

  雖說宗法社會里女人講究三從四德,可畢竟自己丈夫找個小老婆誰心里都不舒服。眼下趙新在北海鎮的“金牌小密探”隊伍正逐步向后世的朝陽群眾規模發展著,主要就是因為他這一舉措得到了北海鎮廣大婦女同胞的擁護。

  視線轉回苦葉島北部潟湖里的港口,躲在樹林邊緣的森巴庫爾看到紅毛夷人已經開始下船,便提著手里的燧發火槍,轉身就朝南面跑了過去。

  “隊長,紅毛人開始下船了。”

  聽了森巴庫爾的報告,保安隊長于一郎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讓對方繼續偵查。接著對一眾隊員道:“所有人進入預設陣地,聽我的哨聲再開火!我再說一次,煤礦決不能丟,這是我們贏得尊嚴的唯一機會!”

  百十名保安隊員聽了,按照所在班排開始分散隱蔽,就等著沙俄人自投羅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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