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看著玉梧消散在自己面前，周圍的黑色隨著他的離去褪色，變成了裴清寒記憶中的清澈湛藍。
裴清寒的神色茫然，目光中帶著疑惑和愁悶。
玉梧說得對，如果真的是惡水獸，那么就算是他想要封印，也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無論如何，也不至于讓玉梧去死。
裴清寒長久的靜默立在極海上，雨漸漸停了，解決的方法卻出乎他的意料。
玉梧這么做，裴清寒此生都無法再忘記他了。
無論玉梧過去做過多少壞事，此刻他在裴清寒的心中，都洗成了一朵白蓮花。
巫軒被燕秋踩在地下，奄奄一息的時候，突然停雨了。
他看著天空，愣愣道：“怎么可能，我都還沒有……”
燕秋：“蠢貨，你們被人利用了，現在還不知道嗎？”
巫軒：“被人利用？可是先祖留下來的古書只有……”
他恍然間明白了什么，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燕秋抬起腳，“你別碰瓷，我根本就沒有怎么用力。”
巫軒抬頭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嘴唇蠕動，可最終卻什么都沒來得及說，望著晴朗的天幕，死了。
這一幕落在了姬魚和涂山瞳的眼中，相伴幾十年的摯友死了，就算是他的錯，也絕對無法原諒兇手。
“燕秋！”兩人發了瘋似的沖過來。
燕秋下意識的抬手反擊，就在這時，兩人也突然臉色一變，身體僵硬的向后倒。
“究竟怎么回事，你們在這之前遇到了誰？”
燕秋抓住他們的手腕，強迫他們清醒。
不是誰臨死的時候都能突然清醒的，姬魚瞪著燕秋：“還沒有誰！就是你想要殺了我們，這樣做，你就能夠成為尊上身邊唯一親近之人了吧！！”
說完，他看向燕秋的身后，目光絕望中透著哀求：“請尊上為我們做主！”
說完，腦袋一歪，他也死了。
燕秋無所謂這些人的死，他只在意裴清寒的看法。
他的脖子就像是生銹了一樣，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轉過頭面向裴清寒。
“師尊，是他們要殺我，我反擊而已。我也沒有想殺他們，是有人算計我們！對了，一定是玉梧，肯定是他做的！”
燕秋就知道，那家伙不會這么老實。
裴清寒的神色疲憊，就算是打了一場大仗，他也不會像今天這樣。
感情，真是讓人心力交瘁的一件事。
“我會調查清楚。”
他沒有對燕秋動手，也沒有說相信燕秋。
燕秋突然間感覺到，裴清寒要離開他了，而這是自己無法阻止的。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自己怎么撒嬌賣乖，都沒有用了。
“師尊……”他真的哭了，像個脆弱的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你不是答應過，絕對不會拋棄我嗎？我只有你一個了。”
裴清寒：“天下之大，你可以多去結交一些朋友。”
這時，燕秋切實的感受到無情的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裴清寒后來調查清楚了真相，因為古書的記載，巫軒設計攻擊了燕秋，燕秋只是反擊。
但三人已經死了，有什么罪也無法再算。
裴清寒沒有懲罰燕秋，但他下了禁令，燕秋今后不準再入人族都城。
這樣的懲罰不足以平息人族之怒，他們死了三個首領，這兇獸竟然只是被驅逐都城。
裴清寒未免太偏心了！
面對群情激憤，裴清寒只是抬起手，雷霆自天而降，所有的憤怒都平靜了下來。
“若那三人活著，我也是要處死他們的。無論什么原因，都不得對友人下手！若人族都是這樣無情無義之輩，也不值得我相護。”
所有不滿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們稱贊裴清寒做的對。
一味的仁慈是無法成事的，該冷酷的時候就應該冷酷些。
一個月后，湯漾才找到了桃妃。
桃妃剛被解救出來，就告訴了他自己的發現。
“玉梧簡直是瘋了，你快帶我去找神君，他一定有辦法。”
湯漾的神色哀傷，“玉梧已經……”
聽完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桃妃依舊不可置信。
這件事不是玉梧做的，他反而用自己的性命去封印了惡水獸？
友人的突然離世讓桃妃陷入悲傷中，那些不對勁之處被她忽略了過去。
人死如燈滅，過往的事情何必再追究呢。
她和湯漾一起去極海祭拜玉梧，在這里遇到了同樣來祭拜的裴清寒。
“見過尊上。”
就算同樣為神，他們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
裴清寒點了點頭，與他們也無話可說。
離去的時候，桃妃瞥見躲在角落里的小黑龍。
作為朋友，她應該和玉梧一樣厭惡他，不過桃妃天生喜愛生靈，這條小黑龍雖是兇獸卻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她也無法無緣無故的厭惡。
“唉……”世事難料。
裴清寒并未繼續留在人族，他給予了人族功法，再送給他們一座靈山，讓他們自生自滅。
人族的結局如何，都由他們自己決定。
這世間種種感情太累，他還是回去繼續做他的神吧。
裴清寒在世界邊緣設下了屏障，從此之后他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別想要找到他。
一開始，古樹還會告訴他小黑龍在外面徘徊。
但這次裴清寒打定了主意，不再理會小黑龍的事情。
時間久了，古樹也不再提起小黑龍。不知是小黑龍不再來了，還是他知道裴清寒不愿聽便不提了。
無人陪伴的日子一開始有些難熬，但時間長了，日子還是照樣過。
裴清寒慢慢的又習慣了這份孤寂，時間突然變得很快。
從前在人族，身邊嘰嘰喳喳，幾十年的時光，他都好像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過。
要不是古樹提醒，他都不知道又過了一千多年了。
頭頂又盛開了一片銀色的花。
裴清寒半睜著眼，古樹提醒他：“這一千年外面天翻地覆，你不出去看看。”
不同于裴清寒，古樹經常會將他的枝丫分出去，關注外界的變化。
這一千年人族迅速發展，出現了不少強大的修士。
為了爭奪修煉資源，人族和神族，已經暗中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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