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卿卿如命 > 第15章 云開月明
  陸英不解他話中的意思,緊鎖眉頭大聲道:“殿下此話是何意?”

  她委屈萬分,明明是他們母子將她耍得團團轉,到頭來怎變成她的不是了。

  此話,莫說陸英想不通,連李景明都聽得一頭霧水。

  “你當初說利用我是為了向我母妃要薦引,既是千方百計想弄到手,應是對自己的才學胸有成竹,怎么,如今覺得自己的學識比不過阮月了?”

  陸英被他利用二字說得面紅耳赤,目光掃過一旁的李景明,見他饒有興致的模樣,轉而羞憤地看向李景清。

  “我自然對自己的學識心中有素,不然今日也不會想著去六儀院打聽消息,繼而聽到這個內情。”

  話落,她還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再次掙扎,李景清本不肯松手,然聽到她倒吸了口涼氣,立馬撒了手。

  “學識再好又有何用,終是敵不過出身,如殿下天之驕子的身份,怎會明白。”

  說罷話,她轉步徑直從另一個方向快步走了。

  李景清定定站著,最終沒追上去,只沖著快速而去的背影無可奈何地喊了一句:“記得回去上藥。”

  然,他沒得到絲毫回應。

  “一個小小宮婢,你又何必費神相勸,實則她的話也不無道理,在宮中本就沒有公平可言。”李景明看著他怔神的模樣,忍不住拍拍他肩。

  李景清徐徐搖頭:“你不明白,終究是我欠她的。”

  此話李景明聽得不解,好奇追問:“你欠她什么了?何時欠的?”

  然,李景清沒有回答,默不作聲地往回走。

  “你去哪兒?”原本兩人是要出宮的,眼下看他又往回走,李景明問了一句。

  李景清抬手揮了揮,拋下一句讓他先回去,就顧自走遠了。

  至于陸英,在李景清這里發泄過后,心境反而平緩下來,有心思想日后的事了。

  慶元殿是呆不長久了,接下來該是太醫署每年招考之期,她即便是做個藥園師去看藥圃,也好過繼續留在這兒。

  時間緊迫,她要好好看看醫書了。

  這廂陸英賣力看著醫書,宮里又出了樁大事。

  年前出發的泰安國使臣于初七入得京,翌日圣上便設了宴,命眾皇子下臣隨宴。

  席間,泰安使臣出了道題,道是他們六歲的小皇子都答出來了,圣上一聽,只好讓十五皇子和年齡已然超標的十一皇子來答。

  結果,簡單的一題大象的左耳朵像什么,兩人答得亂七八糟,將圣上氣得吹胡子瞪眼,要讓二人抓緊念書。

  陸英倒覺得這并非是皇子們書念得少的緣故,只是他們平日滿腦子除了想著如何折騰人便是吃喝玩樂了,怪不得他們。

  不過,圣上一惱,陸英倒是撈到了好處。

  正月初九這日,玉珠匆匆趕至小廚房,拉了她就往正殿走,陸英問她做什么,連問了兩三遍她都沒答話,直到了殿前看見林典贊,陸英懵了。

  “陸英,同你道喜了,你如今可算是一腳踏進集賢館了。”林典贊說著,將一份書諫遞給了她,“因著內宮只取一人,而你與阮月的文采不相上下,故以一月為期,擇優留下。”

  那瞬間,陸英只覺心跳如雷,急促的她險些喘不上氣來,深深呼吸才壓抑下快要沖口而出的歡呼,接過了書諫。

  雖如林典贊所言,她才一只腳踏入那個門檻,但好歹得到了機會,她定要牢牢抓住才是。

  “終究還是你有本事。”身后傳來訕訕地一句話。

  陸英轉過身,柳妃已站于她身后,陰郁的眸子望著她,神色不明。

  她深吸了口氣,上前幾步,輕撩裙擺跪下。

  “婢子要走了,再給娘娘磕個頭。”說著,俯身輕磕于手背上,再抬頭,她笑了,“娘娘對婢子的照拂,婢子定當銘記此生,愿他朝能還娘娘這份恩。”

  她字字如石重重砸下,話是何意,慶元殿人都心知肚明。

  柳妃變了臉色,正要開口,陸英已徑直起身回去收拾行囊了。

  她的東西并不多,兩套換洗衣裳,一些首飾,隨后將這幾日在看的醫書塞了進去,同玉珠等幾個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后,離開了慶元殿。

  在去住暫住的兩儀院的路上,透過林典贊的肩頭,她遠遠看到巷道對面行來一人,待到了近處,眾人行禮:“慶王殿下。”

  李景清點頭,目光落在陸英身上,笑意高深,轉而同林典贊道:“林典贊,可否讓我同她說幾句話。”

  “自然。”林典贊笑著后退,一邊示意身后宮婢,一行人往后退出數丈遠候著。

  “殿下。”眼下見到他,陸英略顯窘迫。

  且不論是因著自己那日說了那樣的話,才得了自己與阮月一較高下的機會,還或是他們母子確實只為阮月爭取了宮婢考女史的機會。

  如今的事實是,自己所說的情形未曾出現,那便算是自己冤枉了他們。

  “阮月確算是我遠房表妹,不過也是她進宮后我們才知曉,她在宮中多年,如今年歲也大了,偏她眼光高,尋常人家的郎君瞧不上。”

  “是她自個兒求我母妃,說想考女史,若是考中了,日后也能嫁得好些。母妃念在她服侍多年且盡心盡力的份上,才向父皇求了這道旨意。”

  “不過,能不能考中,需看她自己的才學,興許是她對自己的學識比你有信心吧,才說出那樣的話,至于慶王妃這個說辭,更是無稽之談。”

  他將當日沒來得及說的話盡數說了,之后便看著她,好一會兒也沒見她吭聲,險些失了耐性:“如今能信我了吧?”

  陸英不好意思地打量了他一眼,那日她回去后細想便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旁的不說,只說賢妃,本就是怕她糾纏李景清才給得薦引,若是早就定了阮月,便知此計行不通,何必多此一舉。

  “婢……我也沒說不信你。”她剛開了口,看到他劍眉微挑,忙改了自稱,“那日是我失言了。”

  他不甚在意地笑笑,目光落在她背在身側的包袱上頭,看到一本書冊欲掉不掉的半露在外,干脆探身拿了出來。

  “哎……”陸英出聲,但也沒說什么,只看著他翻閱著。

  “你還看醫書?”看到上頭還有不少備注,字跡娟秀工整,內容又是尋常人不大會看的藥理,隨口說了一句。

  她從他掌中抽回書:“我阿耶是太醫署醫正,我打小是看醫書啟蒙的,本想著若是進不了集賢館,等三月便考藥園師去。”

  他沒想到她有此準備,看向她的眼神中又添了份贊許:“時辰不早了,你去吧,好生照顧自己,得空我會去看你的。”

  陸英一愣,抬眼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心情起伏不定,腦袋一懵,脫口道:“你,去瞧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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