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年底牛進波來到江南省擔任副書記代省長。他到了江南省最先調研的第一站就是楚南的經濟開發區。
所有人陪同人員都中規中矩，只有李衛國，黃進很詫異。這個人好像是來參加過李君毅婚禮的。沒想到他來江南當省長了。
全程牛省長都沒有多說話，都只是聽著經開區毛俊杰書記介紹著。只是在看到那個由紡織廠改制而來的制衣廠的時候對制衣廠的負責人說了一句：
“很好，堅持走自己品牌的道路。”
當知道合并后的湘楚食品集團正在籌備上市，而且資料也提交等待上會過審了。牛省長又說了一句：
“思路很正確，眼光很長遠”
這幾句話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在肯定經開區的工作。其實洪濤知道這是在表揚李君毅。
這次調研破天荒沒有座談，這個信號楚南官場給了很多版本的推測。晚上的時候李衛國和黃進都打了電話給李君毅。都是說起牛省長的事。李君毅也沒有表現出早就知道這個事了。他們倆還約李君毅有時間一起聚一聚。
他一直在忙自己堤防工程。堤防中標的企業也都是優質施工企業，別的招投標有沒有貓膩李君毅不知道，但是他可以拍胸脯告訴別人，他分管的堤防工程絕對是沒有一點貓膩的。
正是由于他的全程監督協調，工程進度很快質量標準很高。施工單位做到了按圖施工，李君毅也做到了按合同付款。一下子李君毅在老板眼中就變成了香餑餑，大家都想做他手里的工程。
只不過李君毅從來不收建筑老板一條煙也不吃一頓飯，在他這里只要事情做好就行了。
水利局局長張初利也在自己政治生涯的最后半年時間過的如魚得水，他把水利局是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坐在家里的張初利心里盤算著：
領導當的好不難，說淺顯一點就是利益均攤，就是排排坐分果果。現在水利局的這些副局長對自己的尊重都是因為利益分配方案做到了多數人滿意。
馬上自己要退休了，局長這個位置讓自己推薦還是李君毅最合適，至少比夏玉山好。本來李君毅就是順位接局長。自己只是做順水人情的。
這邊張初利在打著如意小算盤。李君毅卻在岳父家跟新來的省長牛進波，還有省紀委書記羅榮一起在聊著天。
“君毅同志，沒想到才參加你的婚禮幾年就做了你的同事了”
李君毅正襟危坐著，像小學生一樣的認真聽著。
牛省長看著他這么拘謹就玩笑道：
“怎么君毅同志這么認真聽講。放松一下。這在家里現在也是朋友之間的對話。”
趙教授看著自己的女婿這么緊張有點想笑。也寬慰他：
“君毅，今天是私人聚會。不要這么拘謹。又不是組織考察你。”
李君毅聽岳父這么一說也放松下來了。牛省長便接著說道：
“君毅同志，你覺得現在楚南的經濟開發區的發展怎么樣？”
李君毅聽到這個問題后，都不帶猶豫的回答道：
“牛省長，現在經開區的產業發展只是表面紅火，其實暗藏不少危機”
牛進波一聽來了興趣，便接著說道：
“詳細說說你的看法，讓我也聽聽你這個學經濟高材生的高見。”
正式聊起來后李君毅放松了不少，也一改之前的狀態侃侃而談：
“高見不敢說，就是自己結合當前形勢和在楚南的工作經驗來看。現在的經開區發展大多以低端生產制造業為主，沒有自己的技術和品牌，在市場沒有定價權。雖然現在國內大多都是這種發展模式，我覺得這種模式是一定發展為階段最優選擇。卻不是永久的選擇。”
“因為這種模式雖然有利于利用國外資金、技術、管理方法和資源加速本國經濟發展，更快地融入國際市場，成為許多中小國家加速經濟發展，實現工業化的重要路徑。”
“但這種模式也存在著以下幾方面的缺陷：對國際市場形成過多地依賴，擠壓國內消費和內需產業發展，高速的經濟發展是建立在以犧牲國內消費來支持出口為代價的。低價大量出口積累的外匯儲備，只能投資于美國國債和其他國外資產。”
牛進波聽著李君毅對經濟的分析，心里感嘆著高材生的理論和實際的結合。這一番話讓牛進波很信服，因為這不是李君毅的一家之言。他在高層里面也聽到了這個論點。
因為現在有跡象表明這種貿易剪刀差對中國來說不健康。加上今年亞洲金融風暴發生了，中國出口額在減少。國內有一部分低端制造企業現在的訂單減少，資金壓力重在破產邊緣徘徊。
這也是牛進波上任第一站調研放在了楚南這個在全省發展都比較好的經開區調研的原因，還是為什么看了經開區的這些企業都是低端制造業后，沒有召開座談會的原因。
“那你既然覺得經開區的發展不健康，為什么在建設經開區之初就設定好發展路線，有意識的挑選入園企業。”牛進波問李君毅。
這個問題李君毅確實不怎么好回答牛省長，不可能說自己當初是有選擇性招商的。后面發展成這樣是因為自己先是被排擠出經開區，后面還直接排擠出楚南了。
羅榮看到了李君毅窘迫，便接話道：
“牛省長，那個楚楚制衣廠就是李君毅主導的，也是他再三強調品牌和渠道的重要性，才有今天的楚楚制衣廠。甚至連馬上上市湘楚食品都是君毅招商引資進來的。后面他升任副書記了，就沒有再分管經開區了。”
牛進波一聽羅榮的話就明白了，這里面是有人事斗爭的原因。但是他還有一個疑問，索性直接問。
“我調研的時候知道現在的湘楚食品是幾個公司合并而來的，是公私合營的。之前還是國資控股的，為什么現在這部分股權都稀釋到了股東排名最后的了，連董事席位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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