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三國之銀狐 > 第三十章 莫問歸期
  諸葛玄離去之后,諸葛亮看著沈晨的目光頓時就變得不同了些。

  他確實聰慧,但歸根到底,還是個十三歲的少年。

  因為心智發育還沒有完全成熟,再加上所得信息不對稱,對于所謂的天下大勢,遠沒有認清楚。

  甚至他連袁術和劉繇之間的情況都不是很了解。

  畢竟半年前他窩在泰山山坳里,那里消息封閉堵塞,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

  所以在這個時候你問諸葛亮什么隆中對,什么天下三分,他估計以為你得了失心瘋,用關愛弱智的眼神看你。

  而比他小幾歲的沈晨這個時候居然在叔父諸葛玄面前針砭時政,談論起國家大事口若懸河,還說得很有道理,頓時讓諸葛亮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因為叔父之所以想留在豫章,并不是貪圖這兩千石太守之位,而是想在這亂世當中能為諸葛家尋一塊立足之地。

  可他卻幫不上什么忙,而沈晨卻可以為叔父出主意,這讓諸葛亮覺得很不好意思。

  “兄長這是?”

  見諸葛亮一直盯著他,沈晨有些納悶。

  諸葛亮不愛撒謊,坦然道:“叔父心有煩悶,我不能相助,賢弟卻可以,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

  沈晨笑了起來:“并非兄長無能,只是因為兄長以前待在山中,不知道外界情況。而我長于鄉亭道路間,時常聽來往之人聊起天下大事,自然有所感悟。”

  “是這樣嗎?”

  諸葛亮還是有些自我懷疑。

  “自然如此,兄可曾聞夜郎自大?我并非是說兄為夜郎,只是說孔子周游列國而方有儒家,甘英窮臨西海而知天地之大。”

  沈晨便笑著說道:“出去行走才能知道外面的世界,得到的信息越多,才能夠對事物做出準確的判斷。兄長離家不久,自然不知道大漢現今的具體情況,無法做出判斷也是正常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諸葛亮喃喃自語道:“看來我也不應該整日在家中看書,而應該多出去走走,了解這個世界的變化,時常去思考它們的變化,才能夠有所作為。”

  “正是。”

  沈晨點點頭表示贊賞,在古代社會,消息封閉信息來源很差,如果不出去走動走動,多了解外面的情況,整天在家里閉門造車,其實是很難干出什么大事的,所以他也很支持諸葛亮這么想。

  “唉。”

  諸葛亮嘆了口氣,說道:“可惜賢弟明日就要走了,賢弟知道外面很多事情,我多希望能夠天天跟賢弟在一起,好知道現在天下是個什么情況。”

  沈晨說道:“無妨的,正如我之前所說,朝廷派朱皓來豫章,袁術不會出兵相助,到時候伯父大人與朱皓交接之后,也很快會去荊州。我們兄弟二人也很快會有相遇的那一天,最遲明年便可,君若有心,莫問歸期。”

  “莫問歸期嗎?”

  諸葛亮笑道:“你會在荊州等我的吧。”

  沈晨認真點頭道:“我一定會等你,即便是等到天荒地老。”

  “哈哈哈。”

  諸葛亮輕輕撫琴,琴音也輕快了許多。

  沈晨便順著那琴音,輕聲唱道:“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也莫問歸期。怎奈何無人了解,情斷之時冷暖自知。”

  “嗡!”

  諸葛亮琴聲驟停,詫異道:“你這歌......”

  “有趣嗎?”

  沈晨笑道:“能伴奏否?”

  后世的音樂是哆、來、咪、發、索、拉、西,七個音。

  而古琴的音是宮、商、角、徵、羽,實際上是哆、來、咪、索、拉,五個音,比后世七音節少了發和西。

  所以要想用古琴來伴奏后世的音樂很困難,即便是有琴譜,可能也沒辦法彈奏出來。

  不過諸葛亮畢竟是諸葛琴魔,稍微思索了片刻,說道:“你先告訴我琴譜發音,我來試著彈奏一遍。”

  沈晨搖搖頭道:“我沒有琴譜,只知道該怎么唱。”

  “那你唱一遍聽聽。”

  諸葛亮好奇地看著他,這樣的歌曲他以前從未見過。

  “好。”

  沈晨深呼一口氣,輕輕開口。

  “藏進心口的刺,不枉尋,也如此。”

  “沉默有時,最后因你放肆。”

  “濃墨難沾心事,寒夜怎寄相思。”

  “沉默有時,念想有時。”

  “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也莫問歸期。”

  “怎奈何,無人了解,情斷之時,冷暖自知。”

  “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也莫問歸期。”

  “怎奈何無人了解,我心思。”

  聲音空靈稚嫩,雖然歌詞內容讓人聽不懂,但諸葛亮還是能聽出里面的憂愁分離之情。

  一時間想起才剛認識二十多天的知心好友就要離開自己,諸葛亮閉上了眼睛,離別之苦涌上心頭,輕輕地彈奏了起來。

  剛開始音調還與沈晨的曲調相符合,但短時間內要完整地彈奏出一曲也不容易,因此出現了好幾處錯誤,只能慢慢地彈奏,速度一直跟不上歌詞。

  不過諸葛亮的記性非常好,再加上沈晨的提醒,兩個人合力之下,不到半個小時,居然真的演奏出了一曲《莫問歸期》。

  其中發和西的音調古琴彈奏不出來,也被諸葛亮用其它音完美替代。

  “這首歌,很好聽。”

  在與沈晨歌琴完美協調地唱了一遍之后,諸葛亮由衷感嘆道:“莫問歸期,莫問歸期......賢弟是在告訴我,不要問你什么時候歸來,心中有念想,天涯也不遙遠。”

  沈晨輕聲道:“是啊,人的一生有時候很短,但有的時候也很漫長。我雖然與兄長相識的時候很短,可在一起卻好像再長的日子都不能滿足。只是聚散離別終有時,現在的離別悲傷,是為了將來重逢時的喜悅。”

  “現在的離別悲傷,是為了將來重逢時的喜悅?哈哈哈哈。”

  諸葛亮大笑了起來:“賢弟的話總是讓人覺得有深意,是啊,賢弟說的沒錯,它日重逢之日,我們一定都會很高興。你這么說的話,我好像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兄長記得明日來江頭送我。”

  “放心,一定來。”

  “我在荊州等著兄長,它日我們還要一起縱情高歌。”

  “還是《莫問歸期》嗎?”

  “既然重逢了又何必《莫問歸期》呢?我們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這又是什么歌?”

  “重逢之日唱給你聽呀。”

  “好。”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只有淡淡的秋風刮過庭院,刮過書房,刮過臥室。

  年幼的沈晨和諸葛亮一起躺在床上,旁邊還有諸葛均呼呼大睡。

  兩個人誓如兄弟,交情更加深厚了。

  到了第二日,天色一大早,沈晨就回到了城東族人們居住的地方。

  昨天商賈的船只來得比較晚,一直到下午才到,所以當時他們只是將一部分物資搬上了船,沒有立即出發。

  等到今日總算可以行動,遷徙的族人們從六月份到現在九月底,已經奔波了快三個月了,如今終于可以坐船前往荊州,一個個十分高興,賣力地干活。

  很快上午隅中剛過,所有的東西都搬上了船,族人們隨意吃了些帶的干糧之后,也準備登船離去。

  沈晨和家人一起在碼頭,諸葛玄帶著諸葛亮諸葛均過來相送。

  “幼碩,一路順風。”

  諸葛玄與鄧洪分別,雖然鄧洪并非什么名士,但鄧氏之后,足夠他尊重了。

  幼碩是鄧洪的字,諸葛玄年齡也不是很大,兩人認識了一段時間,亦有些交情,鄧洪笑著拱手道:“府君,就此別過,它日來南陽,記得來找我。”

  “那我可就要叨擾了。”

  諸葛玄笑道。

  “倒是必掃榻相迎。”鄧洪也笑著回應。

  這邊諸葛亮和沈晨也在說話。

  贛水波濤不絕,江風徐徐吹來,碼頭因商賈極少而頗為蕭瑟。

  現在江面上只停著那十多艘大船,諸葛亮將一個小包裹拿出來對沈晨說道:“賢弟此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見,我吩咐廚房煮了幾個雞蛋,在路上吃吧。”

  “謝兄長。”

  沈晨接過來摸了一下,雞蛋還是溫熱的,顯然是剛煮好沒多久。

  諸葛亮輕聲說道:“好好照顧自己,等到它時再見之日,我還想與賢弟共討經文。”

  “兄長也是。”

  沈晨笑道:“有時候也不要太多動腦筋,忽然找個空閑的日子,不讀書,不彈琴,就躺在那里休息休息,也許能更有益于身心。”

  “阿晨,走吧。”

  大哥沈忠在船頭喚了一聲,族人們已經陸陸續續上去,鄧洪也與諸葛玄告辭準備登船了。

  “兄長,就此拜別。花有重開日,人有重逢時,它日再見。”

  “好,它日再見。”

  諸葛亮握著沈晨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再見!”

  沈晨笑著轉頭上船,走到了甲板上,在船舷邊向岸上的諸葛亮招手。

  “賢弟,我也為你高歌一曲。”

  諸葛亮大聲地喊道。

  他從身后的仆人那里拿來了瑤琴,不顧臟,盤膝坐在地上,撫上了琴弦。

  船微微晃動,緩緩地向前挪動,兩個人的距離開始拉遠。

  沈晨看到諸葛亮開始彈奏琴曲。

  然后他唱了起來。

  “藏進心口的刺,不枉尋,也如此。”

  “沉默有時,最后因你放肆。”

  “濃墨難沾心事,寒夜怎寄相思。”

  “沉默有時,念想有時。”

  “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也莫問歸期。”

  “怎奈何,無人了解,情斷之時,冷暖自知。”

  “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也莫問歸期。”

  他哼唱著。

  伯牙遇子期,流水覓知音。

  茫茫此天地,曠世獨悲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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