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三國之銀狐 > 第八十二章 提醒
  舞陰城外,西涼軍中叮叮當當的鳴金聲音響徹整個曠野。

  士兵們倉皇失措,紛紛丟盔棄甲逃命。

  顯然張繡對于自己的實力以及曹軍的實力有嚴重的錯估,造成了這場大敗的結局。

  曠野上到處都是逃跑的西涼軍,漫山遍野,如果從高空俯瞰,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無數黑點,在向后方疾馳而去。

  曹軍從三個方向對西涼軍進行絞殺包抄,張繡騎在馬背上,快速往后方逃跑,身后曹洪還在追擊。

  “張繡小兒,跑什么?再來與我大戰啊。”

  曹洪大喊道。

  張繡充耳不聞,駕駛著馬匹飛速逃跑,在他身邊還有數十名騎士掩護他撤退。

  雙方一追一逃,跑了十多分鐘,曹洪的副將才喊道:“將軍,不要追了,后方傳來鳴金聲音,是司空下令撤兵。”

  “可惡。”

  曹洪也聽到了這個聲音,當即往回撤。

  等他回到了舞陰城外,就看到曹操此時已經在整頓兵馬,城外三軍正迅速列陣,擺開陣型,似乎是要打大仗。

  “子廉。”

  見到曹洪回來,曹操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曹洪問道:“大兄,怎么鳴金了,我還差一點點就能追上那張繡。”

  曹操皺眉道:“子孝和文謙一直沒有消息,我心中非常擔憂他們,張繡已是潰兵,追擊潰兵浪費時間,還不如整頓三軍,進攻宛城。”

  “我們要重新打回宛城嗎?”

  曹洪問。

  曹操點點頭道:“嗯,一是為了接應子孝和文謙,二是拿下宛城之后,也能尋回典韋和子脩安民他們的尸首。”

  “我明白了。”

  曹洪點點頭,立即來到自己部將方陣,整頓好隊伍準備出發。

  三軍出動自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如果任憑剛才大部隊肆意追趕張繡的話,容易造成部隊分散,重新集結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必須要鳴金收兵,進行整頓之后,以行軍的姿態前往宛城。

  曹操在舞陰也待了幾日,典韋曹昂曹安民已經戰死不消說,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曹仁和樂進一直沒什么消息,這讓曹操很是擔心,所以決定重新集結隊伍,打回宛城去。

  這一戰算是張繡幫忙,原本因為宛城之戰曹軍士氣消弭的厲害,軍中士卒個個垂頭喪氣,軍心不穩。

  結果此戰之后,見張繡西涼軍不過如此,一時間士氣如虹。

  在整頓了兵馬之后,曹操立即揮師西去,主力部隊殺往宛城,同時另外派了一支兩千人的隊伍分兵前往棘陽,接應樂進的部隊。

  到了下午,張繡收攏了一些潰散的士兵,八千多人還剩下六千余眾,損失非常大,連夜往宛城的方向退去。

  舞陰離宛城距離還是非常遠,相當于后世南陽市到社旗縣還要過去二十多公里,總路程有一百四十多里路,即便是按每天四十公里行走,也得走兩天。

  所以曹軍當天出發,晚上的時候于野外露營,位置大概在后世的社旗縣一帶。

  而張繡被追得急迫,只能選擇連夜逃遁。

  等到天色快亮的時候,他就已經離宛城不足二十公里,預計中午之前便可以回到宛城了。

  結果遠處曠野之上,忽然出現了一支軍隊,嚇了張繡一跳。

  不過很快斥候回報,說是甘寧的部隊。

  這讓張繡松了一口氣。

  過了約半個時辰,甘寧匆匆而來,此時他的身邊只有將領婁發、沈彌和沈晨。

  鄧洪回襄陽去了還沒有回來,在擊破樂進之后,甘寧就按照沈晨的意思,往北來接應張繡。

  此刻在距離宛城不足二十公里處的鄉亭相遇,雙方迅速靠攏過來。

  “張將軍。”

  “甘將軍。”

  張繡命令大軍原地休整一會兒,自己帶了一些手下騎兵過來與之相聚。

  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在后世叫做紅泥灣鎮,是一片廣袤的平原地區,曠野上農田和村莊密布,唯有西面有一條從淯水河中流淌的支流河岸,隆起一處丘陵。

  眾人在丘陵下相會,甘寧見遠處西涼軍個個丟盔棄甲,疲憊不堪,便問道:“將軍進攻舞陰,怎地如此狼狽?”

  張繡尷尬道:“本想趁勝追擊曹操,不料中伏慘敗。”

  沈晨在一旁沉聲道:“將軍,之前我就提醒過你,曹操雖新敗,然實力不容小覷,進攻舞陰之事,應該慎重而行,怎么能不聽良言規勸呢?”

  張繡默然不語,這話其實讓人很不舒服,但沈晨又不是他的部將,他現在還依附于劉表,也沒辦法說什么。

  見他不說話,沈晨就又道:“現在曹軍恐怕要準備回頭攻打我們了。”

  張繡便埋怨道:“當初讓你們跟我一起去進攻舞陰,你們不聽,現在怎么還怪起我來了。若你們在,也不會出這等差錯。”

  甘寧見他不高興,也不高興了,說道:“張將軍難道以為我們在觀望嗎?你不知道樂進和曹仁在后方?若非我們先破曹仁,又去棘南消滅了樂進,恐怕我們就要被曹操樂進前后夾擊,全軍覆沒了。”

  “你們消滅了樂進?”

  張繡十分驚訝。

  “那是自然,他一半的部隊過了淯水,到了棘陽,棘陽離舞陰不過兩日路程,我們是在前日擊敗的他,要是沒有我們,今日將軍就不只是敗退那么簡單了。”

  甘寧將事情原委說出來。

  “唔......”

  張繡又沉默下來,其實樂進和曹仁的事情他也知道,畢竟是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去的安眾和湖陽。

  但當時曹軍新敗,他追擊迫切,倒是忘了這茬。

  現在想想,不由寒毛倒豎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甘寧擊破了樂進,樂進一定會堵住他的后方,到時候被曹操前后夾擊,恐怕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沈晨想了想說道:“不過這也并非將軍之錯,我聽聞將軍軍中有位智者,按理來說,連我都能看出來,他怎么沒勸說將軍呢?”

  張繡撓撓頭道:“伯父確實沒有勸我,還說可以追擊,催促我前行。”

  “文和先生說可以追擊?”

  沈晨臉色微變,腦中迅速思索起來,然后左右看看,對張繡道:“將軍,借一步說話。”

  他翻身下馬,張繡雖然不明所以,但也下馬,二人走到旁邊山崖側面。

  “怎么了?”

  張繡問道。

  沈晨說道:“將軍,若我所料不差,文和先生恐怕是讓將軍提防劉使君吧。”

  張繡驚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晨就道:“因為我知道文和先生其中一直想投靠曹操,之前將軍投降曹操的事情,應當也是他一力推動。”

  張繡默然不語,他跟沈晨其實也就見過幾次面,還不知道他的能耐。

  但現在見識到了。

  居然能夠算到賈詡對他說了劉表的壞話。

  沈晨便又繼續說道:“文和先生只想依附于強者,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未來勢必成大器,所以他必須要讓將軍覺得劉使君靠不住,方能勸將軍投降曹操。”

  “我已經與曹操勢不兩立了,他覺得還能勸得動我嗎?何況我殺了曹操的愛將和子侄,他也不會接納我。”

  張繡自嘲一笑。

  不是他不想投降,實在是曹操不干人事,他被逼無奈沒有辦法。

  沈晨說道:“若曹操在危急時刻呢?袁紹吞并北方在即,將來勢必與曹操一戰,屆時就是將軍投降曹操的最好機會。”

  “是嗎?”

  張繡狐疑道:“那時他會接納我?”

  沈晨笑道:“自然會接納你,不過袁紹和曹操之間,袁紹贏了,那將軍還有得活,到時候再投降袁紹就行。可若是曹操贏了,將軍到時候就別想活了。”

  張繡不解道:“此話怎講?”

  沈晨指了指北方,微笑說道:“曹操除掉了袁紹這個最大的對手,雄踞了整個北方,典韋和子侄之仇,不就能報了嗎?屆時夷滅將軍三族,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張繡頓時只覺得毛骨悚然,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升起。

  是了。

  曹操如果和袁紹在打的時候,自己去投降他,他肯定會高興地接納。

  因為那樣他的力量又多了一份,勝算也多了一分。

  可打完之后呢?

  再看到他的時候,會不會想起典韋和兒子侄子的仇恨?

  到時候夷滅張氏三族,可不就是一句話嗎?

  “除非將軍想拿自己性命去賭。”

  沈晨又說道:“賭曹操不會在事后殺將軍,那么將軍就可以聽文和先生的話投降曹操。但別忘記,將軍一家夷滅三族的時候,可不會牽連到文和先生,畢竟又不是他殺的典韋曹昂曹安民。”

  張繡只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說道:“你又是怎么覺得,伯父一定會讓我投降曹操?”

  “將軍若是不信,將來文和先生必然會不斷規勸將軍遠離劉公而親近曹操。等到袁紹和曹操之間開戰前夕,也是文和先生規勸將軍投降曹操之時。”

  沈晨說道:“我不過是好心告訴將軍而已,將軍可以不信,但到時候自見分曉。平日生活中也可以留意,看文和先生是否在貶低劉使君而夸贊曹孟德。若將來有一日他真的勸將軍投降曹操的時候,將軍只需要記得我今日這句話就行。”

  “這樣嗎?”

  張繡默然道:“我知道了。”

  他其實在心底明白,沈晨在挑撥他跟賈詡的關系。

  但明白歸明白,他又能怎么辦呢?

  因為沈晨說的是真話。

  那次賈詡跟他說劉表的事情之后,他就心里隱隱在猜測,賈詡還是想投降曹操。

  只是張繡自己內心深處也十分不安,因此才裝作不知道。

  現在沈晨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反而會輕松一些,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可是他又不能完全相信沈晨的說法,所以也只能聽之任之。

  到時候再看吧。

  看賈詡會不會像沈晨說的那樣,一直勸他投降曹操。

  張繡心想。

  到了下午,西涼軍回到了宛城。

  等到了第二日,得知曹操大軍再次襲來,張繡往安眾穰城方向撤離。

  而曹軍再次占領宛城之后,繼續南下追擊。

  此刻曹操還不知道,他派去的那支偏師遭遇到了樂進往北面撤退的殘部,已經得知了樂進死的消息,現在正在飛速向他靠攏,報告此事。

  不過目前他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本人則率領著主力已經到了涅陽。

  涅陽位于湍水右岸,此河與淯水一樣,發源自伏牛山,在新野與淯水相匯,是一條中小型河流。

  而安眾則位于湍水左岸,與涅陽離得非常近,上下游之間大概只有二十公里。

  曹操騎在馬背上,舉目眺望遠處,看到在湍水兩岸麥田無數,正是二月底,宿麥將熟的時候,綠油油的麥穗在風中搖曳,遠處村莊升起裊裊炊煙。

  “報!”

  正在此時,斥候來報道:“司空,張繡在湍水左岸橋梁處整頓兵馬,似要與我們決一死戰。”

  “哼。”

  曹操冷哼道:“昨日他留信于我,說典韋子脩安民他們的尸首已經被他帶走,讓我親自去取,原來是想在這湍水河設伏,對我等半渡而擊。”

  曹洪站出來道:“大兄,我為前鋒,必破其軍隊。”

  曹操擺擺手,問左右道:“此河尚有其它渡河之處嗎?”

  于禁道:“來時我問了當地百姓,涅陽北面十余里處還有一座橋可以過去。”

  “嗯。”

  曹操點點頭道:“文則,你領三千人馬,從上游繞過去,我們左右夾擊。”

  “唯。”

  于禁領命而去。

  大軍就繼續順著湍水往下游去,走了約七八里,果然看到河面上有一座橋梁。

  在橋梁對面,有幾座高地起伏的丘陵,不過說是丘陵,還不如說是小山包,最高也就十多丈,也就是二十多米的高度,并不是很險峻。

  而在丘陵山下,約有數千西涼軍正在集結列陣,遠遠看過去,人數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只有三四千人。

  “張繡必定在山中設伏。”

  曹操指著遠處丘陵道:“我等先不要過河,等于禁渡河之后,再兩路夾擊。”

  曹洪看了眼剛剛才離開的于禁,說道:“大兄,于禁繞遠路過去恐怕得一兩個時辰,這么久不過去,會不會讓他們起疑,直接就走了?”

  于禁繞路是從涅陽北面十多里處繞過來,而這里是涅陽南面七八里。這樣加起來就差不多有二十多漢里路,換算一下就是十公里。

  但那是單程,往返得二十公里,加緊行軍的話,確實要兩到四個小時。

  如果在這個時間段他們沒有什么行動,橋對面的張繡直接選擇走,或者干脆把橋梁毀掉的話,那他們似乎好像也只能干看著。

  曹操一想也是,思索道:“子廉說的有理,那就先派兩千人渡河過去,搶占橋頭,我等佯裝慢慢渡河,拖延時間。”

  “明白。”

  曹洪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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