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不想讓我出國。”月月細嚼慢咽的吃著面，沒抬頭的說。
她怕自己眼淚流出來，已經夠不幸了，非要哭哭啼啼的讓別人更同情，她不想要這樣。
“你出國的事，我跟你媽媽溝通過的，她同意了，我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改變主意，不過沒關系，最后的決定權在你這里。”
林煙心里隱約清楚，不過她心里還是心存著那么一點善念，覺得楚秀總不會這樣喪心病狂。
楚秀是個好人，命苦執念，太多因素造就她的很多做法，不可理喻，讓人難以理解。
“二姨，你說我是不是特別不好的人，我沒受傷的時候，就特別害怕，害怕跟媽媽跟弟弟生活在一起，知道舅媽跟外公不喜歡我，我還是裝傻總是想去那里住，因為可以避開，我不用每天放學回來就要面對糟心的一切，小寶時不時就會發瘋，他會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會發出一聲聲的怪叫，有時候還想打人，就連上廁所都不知道，媽媽總是說，你要好好學習，照顧好你弟弟，為什么他的人生，以后想要我來負責，可能這就是報應，我也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月月說出心里話，她的聲音很輕，震撼的林煙心中地動山搖。
她很想去抱抱這個女孩，月月的命太苦了，本該是最美好的年華，這樣破碎不堪，無論怎么彌補，對她造成的傷害已成事實。
小歐說：“為什么要負責，又不是你生的小寶，才不要管他們呢，大姨肯定是瘋了吧。”
月月苦笑：“可能是我瘋了，我想逃開，離他們遠遠的。”
林煙說：“以后你沿途的風景會更美，我一直沒放棄去打聽能康復的機會，只要有我們在，我絕對不會放棄你不管。”
月月剛剛沒有哭，聽完林煙說的這些話，眼尾泛紅，淚水簌簌落下。
“謝謝你二姨，還有小歐，前段時間是我不懂事，還對你們發脾氣，那時候我是病了，會對親近自己的人那么不知好歹，你們不要怪我。”
林煙還沒說話，小歐直接打斷她說：“不會的，姐姐你盡管去國外飛，我跟媽咪是你堅強的后盾，幫你遮風擋雨。”
月月很喜歡小歐這個暖心的小家伙，更多的時候是在羨慕。
他的人生平坦大路，有爸爸媽媽的疼愛，還有個可愛的妹妹，是掉進蜜罐里的孩子，被愛滋養長大的孩子，永遠都是神采奕奕，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開朗健康陽光。
“你們放心，我會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如果能學點東西最好，找一份可以謀生的工作。”
林煙強調說：“不要為了生存去活著，是取找一份你喜歡的事業，不需要可以考慮，養家糊口。”
林煙知道現在跟月月說這些，她還是太小了，不能太深刻體會。
現在這孩子估計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賺錢，想要靠自己。
月月落寞的點點頭，心里不是滋味，二姨一直為了她的事情買單，知道這次出國留學她又花費了不少，還夸張到，為了她讀書方便，在學校附近買了套房子，讓她去住，這份恩情怎么報答。
吃過飯回去，楚秀臨近晚上才回來，手里提著路上買來的五花肉。
她進門就直接去了廚房，林煙去幫忙。
“月月在國外能照顧好自己嗎，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
林煙說：“不要懷疑小孩子的適應能力，而且那邊有人照顧她，我讓馮嫂跟著一起，又雇了兩個人，她生活起居肯定是沒問題的，不要擔心，是舍不得她走了？”
楚秀擰開水龍頭，水嘩嘩的流下來，苦笑說：“我說舍不得有什么用，林煙我挺累的，每天躺在床上我都不盼著第二天能到來，這些年照顧小寶，身子也被拖垮了，大把大把的藥往嘴里吃，我知道月月出去對她來說是個機會，但是她不在，我心里不是滋味。”
楚秀后悔跟月月說那些話了，她真的不是只為了小寶以后能有人照顧。
心口不一，不知道怎么表達挽留，找出來這么個借口，很糟糕。
看到月月難過失望的樣子，她的心跟被放在案板上刀切一樣。
“孩子大了，就是漸行漸遠，以后我也要面對，不能因為自己舍不得，不放手。”林煙還是相信，楚秀是舍不得月月的，不是為了小寶。
楚秀是愛月月的，是心里的天秤歪了，也是對她的執著買單。
不甘心，不甘心付出那么多在小寶身上，顆粒無收，她在跟自己較勁，自欺欺人。
楚秀長嘆口氣，想到女兒明天就要出國了，再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
她又不能去國外看月月，總不能把小寶帶著，他這樣的孩子出行不方便。
有了小寶以后，海市都沒出好，更何況是出國，步履維艱，寸步難行。
給小寶一個人留下，誰又能照顧他，三天兩頭可以，稍微時間長了，都會罷工，那時候她在她國外的話，怎么辦。
晚飯，很晚才做好。
楚秀摘下圍裙坐到月月對面，眼睛舍不得的一直看著月月，感覺看一眼就少一眼。
月月避開楚秀的視線，她沒什么胃口，聞到咸魚的味道，覺得陣陣發嘔，頭都跟著痛，是小寶愿意吃的東西，媽媽就覺得她理所應當的也喜歡吃。
“我沒什么給你的，這個你拿著。”楚秀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銀行卡，“里面的錢不多，只有兩萬多，媽媽也只能拿出來這些，你留在身邊，有個應急的時候用。”
林煙默不作聲，她總不能告訴楚秀，錢別發愁，月月的所有開銷都是她來承擔，怕楚秀聽了心里有多想。
月月接過來，手指緊緊地捏著，陸家的賠償金，她一分錢都沒有花到，幾十萬就剩下這兩萬。
她把銀行卡放到桌上，“不用了，你拿回去吧，小寶康復費用很貴，這些錢拿著給小寶交費吧，我沒有什么應急的地方，二姨已經幫我安排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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