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這句話不僅是給他們說的，也是給自己說的。
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決策，沒什么問題。
而事實上，他做的這個決定，也確實沒什么問題。
在焦急的數天后的等待中，方凡再一次接到了絡腮壯漢打來的電話。
而這一次，絡腮壯漢比前幾天更為緊張，甚至聲音之中帶著顫抖。
他告訴方凡，自己要動手了。
就在后天齊門舉辦新任掌門的執教儀式上。
同時，絡腮壯漢便簡要地跟他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聽完之后的方凡也贊同對方的計劃。
“方先生，我剛說的，您確定認同嗎？”得到了方凡應允的絡腮壯漢再一次地問道。
“嗯，認同。”
方凡點頭，若是所思地想了一下道：“那這樣，我明天晚上就帶人過來，到時候你一旦得手，我們跟隨你的節奏。”
“好嘞。”
絡腮胡點點頭，“方先生，那就這么定了，你來了之后，我們最好見個面，詳細說一下具體的計劃。”
“好。”
撂下電話的方凡，再一次的拿出了煙，若有所思地抽了一根之后，他起身下樓。
母親并不在，而林漁則在廚房開始做晚飯。
小俞則是在幫著打下手。
方凡知道母親應該在別墅后院在鋤地，當初為了讓母親在城里別墅待得習慣。
他特意讓小俞在裝修別墅的時候，在后院開辟了一大塊地地。
到時候給母親用來種菜那些。
還事實上，這玩意兒也確實起到了作用，母親在別墅這兒，沒事就喜歡在里邊捯飭她的那一片菜地。
即便是菜地已經收拾得很干凈，但閑不住的母親還是搗弄。
來到別墅后邊花園，果不其然母親正蹲在那兒捯飭著自己之前自己種的玉米棒子。
數排的玉米已經長出了長須。
正在結棒子的時候。
“媽，這地已經收拾得那么干凈，您咋還在這兒弄呢。”
方凡走過去無奈搖頭一笑。
“媽在這兒沒事干。”聽到兒子的聲音，方母回頭一笑，“把這些玉米再收拾一下。”
說著她指著已經初見規模的玉米，方母道：“再過幾天，這些玉米應該就能掰了，到時候給你們煮玉米吃。”
聞言，方凡的腦海里瞬間想到了以前在農村的時候。
他們那兒一年基本上種植兩茬。
上半年是小麥，后半年則是玉米。
另外村里的人多少也種植點蘋果，桃子那些。
而每次到四月底五月初正是小麥抽穗的時候，他們則是在傍晚時分，薅一些小麥然后在火上烤。
烤出來的小麥粒軟糯香甜，很好吃。
但最令他懷念的便是，每年的九月份，他們沒事去地里偷一些玉米棒子。
幾個村里小伙伴拿來煮和烤。
那種烤出來的玉米簡直不要太香。
那種香味，壓根不是現在燒烤店那種烤玉米做出來的。
“兒子，你這是什么笑容啊。”看到方凡似笑非笑的臉，方母站起了身子，“你這是不想吃這些玉米？”
“那倒不是。”
方凡看了看母親精心照顧的這些生長旺盛，但又不多的玉米，“媽，我是在想，您就種了這點，到時候恐怕都不夠分的，要不然您還是自己留著吃。”
“臭小子，這么多我哪能吃得完啊。”
方母白了一眼，“再說了，媽哪怕就是種一個玉米，我哪怕不吃，我也得讓我兒子吃。”
方母看似平平無常，但又飽含母愛的一句話，瞬間讓方凡為之一怔。
他有點心疼地看著這個因為歲月的雕琢，而兩鬢漸白的母親。
再一想到自己眼下又要離家出走，他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慚愧。
畢竟母親這個歲數，按理而言，已經是賦閑在家，有丈夫陪伴。
有子女在身，甚至孫子輩的環膝而立。
可是現在，父親為了他而音訊全無，而自己又不能陪伴母親。
“兒子，你這是咋了？”
見方凡的表情充滿了難過和無奈，一向細心的方母這才收斂住笑容，語重心長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了？”
“媽，沒有。”
方凡聞言沖著母親搖頭。
“臭小子，你別瞞我啊。”
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的兒子什么性格她是清楚的。
方凡這個表情，擺明了心里肯定是有事兒，她把手里的鋤頭放在一旁，帶著關切的語氣道：“你跟媽說說，到底碰到什么事兒了。”
“媽，真沒事。”
方凡生怕母親著急，他搖頭否定，本來想跟母親直接說自己要出差的事兒。
但一想到母親這幾天身體不好，剛恢復他便又要出去了，方凡有點于心不忍。
“既然沒什么事兒，你怎么會是這種表情。”
方母怪異地看了一眼，再一次篤定道：“快點說，到底碰到什么事兒了，你要是不說，我就生氣了。”
說著母親跟小孩似的撇嘴，帶著不悅的表情。
方凡有點忍俊不禁，他現在終于體會到了，父母伴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這脾氣也愈發像孩子般。
他若有所思地拉住母親的手，想了一下這才道：“媽，是這樣的，我可能明天得要出去一趟。”
原本還撒著小脾氣的母親聽到這話，瞬間蒼老的臉微微一怔，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舍，但還是忍住了，似乎早已習慣了兒子經常要出去的事實。
她哦的一聲點點頭，怕方凡有點不放心自己，索性她瞪了一眼，“你小子，我還以為是啥事兒呢，搞得這么嚴肅。”
“媽，我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方凡苦笑一聲，“之前我答應過您，在城里，我每天都陪著您，可是……”
“哎，行了。”
方母心疼地拍拍兒子的臉，搖頭一笑，“媽沒事的，你要出去的話，這家里還有好幾個人陪著我呢，我們基本上都能湊成一桌麻將了。”
她笑了笑，“年輕人正是做事業的時候，媽知道你孝心，但我要是把你綁在自己身邊，那我就有點不講理了。”
聽著母親這么說，方凡的心里微微有點感動。
母親雖說只是個農村婦女，基本上也沒上過幾天學，但為人明事理。
另外對他的教育也一直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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