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甚獨 > 第174章 。。
  縈芯又給阿石倒滿盞:“飲子哪有什么方子,不過好桃子搗碎,加桃蜜細細熬了,飲時沖水即可。小郎君不嫌棄,這里有半罐子現成的帶回去吧。”

  “好!”阿石果然讓一個隨侍接過阿糖遞出來的罐子。

  喝夠了冷飲,也拿了好處,阿石便一半兒吹噓一半兒真實的跟縈芯介紹了他的矮腳馬。

  “這世上可真是無奇不有,竟然有這樣適合小郎君騎行的馬!”

  “頭一回見吧!你便是有多少錢也買不到!整個廣固……不,整個東吳可能也沒第二匹了!

  我曾外翁正在四夷館做官!這馬便是西蜀使臣特意帶來的!”

  縈芯聽著他吹牛,失望的看著“顧將軍巷”的深處,一嘆:“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原還想問問何處能買,好送人呢。”

  “嗯?”阿石見狀,果然被她帶著回頭看看,巷子的盡頭就是自家了,他便問到:“你要去顧將軍巷?”

  “我還不能去。我就是來看看。”

  阿石畢竟也是世家郎君,不學無術卻也不是特別傻,眼珠一轉:“你是誰家的啊?”

  “失禮了,”縈芯好像“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自我介紹,道:“我姓李,乃是瑯琊郡費縣人。未請教?”

  阿石瞠目結舌的看著縈芯,心想她竟然就是自己的“后娘”!

  難道她問自己的馬是想買給自己,討好自己嗎?

  早知道直接告訴她去四夷館買了!這樣自己就能有兩匹換著騎了!

  “我就住這附近。”

  阿石下意識的沒報上自己姓名,覺得應該趁著“后娘”不知道自己是誰仔細看看她為人如何,便難掩刻意的往車里裝飾和縈芯身上看。

  縈芯“會錯意”,不想他目光直視自己一個女娘,便拿車內案幾上裝著李氏·頂奢版·棗糕的盤子遞給他,“小郎君可要嘗嘗。”

  阿石知道她是提醒自己失禮,便接了道:“哈哈,我就是好奇瑯琊郡風物。”

  棗糕因為涼了,散發的香味不如剛出鍋時霸道,但是吃起來的味道卻更加綿密香甜。

  阿石一塊流心的棗糕進嘴就忘了探查“后娘”,長大鼻孔狂點頭,嘴讓棗糕堵著只能發出“嗯嗯”的贊美聲。

  縈芯一點不拿長輩的范兒,跟個大姐姐似的,笑到:“慢點吃,吃的時候別說話呀。怕你嗆到。”

  阿石美美的吃了一塊棗糕,趕緊道:“這糕的方子給我吧!”

  心想,阿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娶她進門,先要了食方天天吃上是正經!

  “方子給你也沒用,里面幾個材料難得,制成都到秋天了。”縈芯就靠這個吸引他呢,哪里能給他。

  眼珠一轉,阿石立刻道:“那你住哪?我去買!”

  又能得好吃的糕又能借機去后娘家看看,他多聰明!一舉兩得!

  “行吧,見面即是有緣,阿糖。”

  阿糖便把早就預備出來的李宅名帖交給他。

  “這個做的麻煩,你要的話提前一天派人來說一聲。”

  “嗯嗯!”阿石嘴里咀嚼著第二塊,讓近侍接了帖子。

  “叨擾許久,如此便告辭了。”

  縈芯所有目的都已達到,便看了一直觀察著阿石幾個近侍的德音一眼。

  阿糖便應聲放下了車窗簾。

  阿石趕緊,道:“我明日上午就去!”

  “好。來前別忘了跟長輩說清去處。”

  縈芯不囑咐這一句,阿石真有可能跟阿姆說此事,但是縈芯一囑咐他基本就不想說了。

  在家中,阿石聽過顧丁氏說了許多后娘鄉下小世家出身,什么窮酸啊人丁稀少啊,反正怎么貶低怎么說。

  但是如今一看,后娘人很溫婉和氣,后娘家的吃食也很好啊!

  棗糕誰沒吃過,在自家不過是茶點看盤上一個配色的存在。

  可是,后娘家的這個棗糕居然能好吃到……好吃到……

  阿石坐在馬上,一邊往家走一邊吃,頭一次可惜自己學識不足,除了好吃就找不到別的詞匯形容這盤子棗糕。

  沒等到主宅大門,阿石就把一盤子棗糕都吃了。

  旋轉著手里星河閃閃的漆盤,阿石呆呆的想:“這后娘家可不是小門小戶啊!這不是去年宮宴上用的漆器嗎!路遇個隨便誰就白給啦!”

  五月中旬快過,天氣越發熱了。

  回去的一路,車門都開著,縈芯便問坐在車轅上的德音:“你看他如何?”

  “唉……中下吧。”德音一嘆。

  小娘子與繼子的對話自然句句都有陷阱,可是每個都實誠的踩進去這也太少心計了!

  從幾個近侍那稀松敷衍的伺候態度來看,顧小朗君恐怕真是只要順毛摸就能拿捏。

  禮教、學識都還可以彌補,若是不能好好教養他為人處事,或者顧宗子沒有其他兒子降生,顧氏下一代何止是軍權盡失!

  一個顧丁氏真是害了顧氏一族啊!

  “明日再看看他心性吧。”縈芯也無奈顧禺虎父犬子。

  駕車的一郎聽著,臉上不顯,卻在拼命理解小娘子跟德音的對話,可嘆他見識不足,還真難以體會其中深意,心下頗是懊惱。

  晚上,一郎踟躕很久,想著搬家當天,小娘子說讓他們直接問,別自己憋著的話,最后還是直接去請教德音了。

  德音早知道他除了做門子車夫,還是小娘子在外的耳目管事,不然有些事情也不會總讓他去打聽。

  一郎來廣固才幾天?也不出門,他能跟誰打聽?

  不過,德音很欣慰一郎能張嘴問,他兒子阿保已經三十了,只想做個外圍,沒有繼承他職位的想法,等幾年后他沒了,小娘子還能用誰?

  長生雖有心計,可是長生只能看見錢。

  小娘子其實最不缺的就是錢啊!

  一郎也不是空手來的,德音端坐在案后,看著一郎親手給他斟酒,“你拜我為師吧。”

  看了德音一會兒,一郎端起酒盞,跪下的同時舉到頭頂,“徒兒敬師父。”

  接過酒盞,德音一口喝干,“起吧。”

  一場簡易的拜師,除了師徒二人無須別人見證,他們連縈芯都沒告訴。

  轉天,阿石日上三桿才出門,也不去小學了,直接去直道上一家常去的鋪子選去后娘家的四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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