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姐,我們收拾完了,要先走了。”這時,春靜掀開簾子,沖著里面揮了揮手。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女醫們都很欽佩葉錦瀟的醫術。
葉錦瀟趕去送行。
春靜幫了她不少忙,她一直記在心上。
“春靜,你住哪?在何處當差?日后得空我們再好好聯系聯系。”
春靜眸光微閃,低下腦袋快速道:“城中向陽大街,有一家叫‘安康’的小醫館,我在那里做零活。”
但沒有透露住所與身份。
葉錦瀟沒有多想,與她寒暄了幾句,親自送她跟其他女醫離去。
持續了一個月的疫病終于結束,人人精神抖擻,腦袋昂揚的高興模樣,就好像打了一場沒有硝煙的勝仗。
折返時,撞見那抱著劍站在樹下的黑衣男人。
夜冥肩上掛著一只包袱,身形拔高而單薄,清冷的面孔甚是寡言,似乎是來辭行的。
葉錦瀟走了過去,“葉七,你也要走了?”
他抬眸,不置可否。
“好好活著,想開些,你這么年輕,將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
他薄唇輕張。
半晌,無聲。
葉錦瀟知道他寡言少語,又是行走江湖的人士,恐怕居無定所,四處飄零,當即從袖中取出十兩銀子,放進他手里。
他看著掌心之物,有一瞬的晃神。
第一次有人給他銀子......
當初來疫區幫忙,一天有二兩銀子的酬勞,正好十天,葉錦瀟領了二十兩,給了葉七一半。
她現在手頭拮據,實在沒有多余的閑錢了。
江湖路遠,需要盤纏,希望這點錢能幫到他。
“你幫了我幾次忙,我不知該怎么謝你,以后若有難處,可以來帝都尋我,去太傅府,或者謝家。”
一個是娘家,一個是娘親的娘家。
夜冥抬眸。
可她不是聿王妃么?
有關于聿王妃的身份,她絲毫不提,她是有多厭惡聿王?
可傳言說的明明是她為了聿王,愛到瘋狂,愛到癡魔,愛到不折手段。
一刻鐘后。
葉錦瀟該忙的都忙完了,準備回都了,看見兩個兵士抬著擔架,將已經痛得奄奄一息的柳明月抬進馬車里。
那張慘白的臉猶如死人,還在痛苦的呻吟著,只是嗓子已經喊啞,叫不出聲了。
痛到暈過去,又從昏迷中痛醒。
反復的折磨耗盡渾身力氣,汗濕全身,絕望地翻著白眼。
從帳篷出來,再到抬上馬車這一小段路,不少兵士百姓瞧見,小聲地議論著什么:
“柳側妃這是怎么了?”
“聽說小產了?”
“聽說她要死了?”
“......”
楚聿辭走了過來,眾人急忙閉上嘴,低下頭,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老老實實干自己的。
男人臉色陰翳至極,與葉錦瀟撞面時,眼神仿佛會吃人。
葉錦瀟從容的摸著圓潤的指甲,風輕云淡的從男人面前晃過,優哉游哉的走了。
男人的神色頓時更陰沉了。
毒婦!
今日進宮,他非休了她不可!
凱旋回都——
楚聿辭要照顧柳明月,隊伍走得慢,葉錦瀟提前抵達,回到聿王府,柔兒驚急而哭:
“小姐!”
天啊,真的是小姐!
“小姐,你去哪了?你消失了好久,連個信兒也沒留下,真的嚇死奴婢了!”
柔兒嚎啕大哭。
差點以為小姐遭遇不測,再也回不來了。
這段時間,王爺不在府上,她又被關在冷院出不去,險些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