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的夜,紙醉金迷。
燭光通明間,人頭攢動,溫柔鄉門庭若市,嬌笑連連,戲館等高檔會所亦是富人們的天堂。
三尺戲臺上,戲子水袖飛舞,魅影暗香,歌姬魅聲悠揚,琴曲合鳴。
戴金銀珠翠的戲子伏倒在地,撫著心口哀泣:“漢軍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好!”
“精彩!”
四方看臺珠簾垂掛,響起看客們喝彩的鼓掌聲。
下一場戲,深宮鎖玉。
——新雅戲館。
葉錦瀟走到門口,戲館內正客人出入、伙計忙碌,臺上的戲曲隨著樂聲推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小姐,正是此處。”葉二微微彎腰,低聲道。
“戲館由一個姓張的媽媽管事,平日里鮮少見到朱老板,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朱老板偶爾才會來。”
葉錦瀟掃了一眼,“什么才算是很重要的事?”
葉二打聽到:“去年冬,戲館包廂里死了一個人,鬧出不小的影響,朱老板才親自出面處理。”
“怎么死的?”
“聽說是醉酒,加密封環境燒炭。”
“哦。”
葉錦瀟大致了解的差不多了,提步入內。
“哎喲,貴客兩位!”一名美艷的婦人搖著團扇,笑著走來,應該就是管事張媽媽。
葉錦瀟抽出銀票,“包廂,安靜些的。”
張媽媽笑著相迎:“是是,小楊,快過來,領二位貴客上二樓靠窗的那間最好的包廂,茶水點心都上著,不得怠慢!”
小楊跑過來,“二位貴客,請隨我來。”
繞過戲臺,臺上的戲子正在唱一出深宮女子不得寵、日日守著孤寂的宮墻,終日衰老至死的戲。
二胡與胡琴拉得婉轉低揚。
一樓正廳內設著卡座,客人們聽得入神,不少女賓紅眼落淚,覺得可憐。
二樓雖是包廂,卻只用珠簾隔開,隱約能看見里面的朦朧人影。
葉錦瀟邁上臺階,漫不經心的掃視四周,進了包廂,伙計上了茶水便退下了,不會貿然前來打擾,服務方面做得很好。
她抓了一把瓜子,“一路上來,可有瞧出什么?”
葉二站在一旁,許是戲曲聲太大,他彎下腰答話:“小姐,來這里的多半是男人,基本上都是四十歲往上。”
“一樓的廳座看起來是些小有錢財的家庭,可剛才路過好幾個包廂,我看見里面坐的人,袖口上刺的是獨科花。”
他們是朝中官員。
葉錦瀟滿意,“對。”
葉二是四個人里心思細、頭腦也比較靈活的一個,還有武功傍身,她才會把他帶來一同。
“九年前,陸大人在這里出事,朱老板因為鮮少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即便陸大人出了事,也跟他扯不上關系。”
“實際上,他卻是陷害陸大人的人。”
葉二看過了那封密信,腦子非常靈活的一轉:
“小姐,您的意思是朱老板就在戲館里?”
且一直都在戲館里。
只是藏起來了,秘密做事,一邊洗清自己的嫌疑,一邊暗中成事。
葉錦瀟點頭。
葉二不解:“可他為何要陷害陸大人?”
葉錦瀟磕了粒瓜子,眸光幽暗的往外掃了一眼,“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他肯定不會交代。”
“那就取決你怎么問了。”
“這......”
小姐說話高深莫測,他一時領悟不了,不過蠢人自然有蠢人的辦法。
“小姐,這戲館很大,后面還有連帶的院子與廚房,趁著眼下人多雜亂,奴才去后面走走,說不定會有什么收獲。”
葉錦瀟指尖抬了抬,葉二立馬離開。
磕了兩粒瓜子,樓下發生一陣激烈的鼓掌聲,原來是一場戲唱到了高潮部分,引得好一片喝彩。
“好!”
“精彩!”
“再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