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玨......是她賞賜給紀向陽的。
前年,父親從江南折回時,給她帶的禮物中,便有這塊玉玨,嫩青的顏色剔透,而紀向陽年紀小、模樣嫩,與他極襯。
在床上時又奶又兇,一口一個‘姐姐、姐姐’的喊,她一時高興,便將這塊玉玨賞賜給了他。
怎么會在葉錦瀟手中!
難道她發現了安郊小院......
裴詩懿心底大駭,臉上血色迅速褪去,看著葉錦瀟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只覺得一股未知的恐懼逐漸爬上心頭......
密密麻麻的恐懼。
令她的頭皮都在發麻。
伯爵夫人還在冷厲逼人:“聿王妃,你自己養面首,不知廉恥,還敢......”
“娘!”
裴詩懿突然喝止她,“夠......夠了,小年宴上,如此莊重團圓的場合,不要再說這些不合時宜的話!”
伯爵夫人頓感疑惑。
不是要教訓葉錦瀟么?
“面首的事......聿王已經解釋了,那是他派遣的暗衛,既然是誤會一場,便不必再提了!”
“?”
詩懿的腦子是不是壞了?
剛才她可不是這么說的。
話鋒變得未免太快了?
葉錦瀟輕笑一聲,修長的指尖捏著玉玨,打著圈兒,“不知下蠱一事,又是何由?”
裴詩懿捏緊雙手,緊緊的盯著那塊玉玨。
她在威脅她!
聿王體內肯定有蠱蟲,只是不知被用了什么方式,壓制住了,葉錦瀟想用這種方式,逼出阿奴的下落。
她咬緊牙關:“我前幾日出了一趟城,許是在城外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中了蠱。”
言外之意:阿奴在城外。
可具體在什么位置,她們各退一步,待小年宴結束,私底下再談。
“在城外哪里?”
“那位置隱秘,聿王妃若是想知道,我明日帶你去。”
葉錦瀟笑了一聲,語氣輕飄飄: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她私養的四個面首,都在她手里。
面首的身份,私養的方式,錢財的往來,以及所有聯系,她都摸了個一清二楚,鐵證如山。
四目相對。
葉錦瀟風輕云淡,裴詩懿面容鐵青。
她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裴詩懿被逼的無法,“城西郊外十余里,有一處破廟。”
楚聿辭聞言,回頭掃了眼候在席后的風行。
風行低頭,悄然無聲的離開,立即去捉人。
裴詩懿手心浸出汗,“聿王妃,這下你可滿意了?”
葉錦瀟怎么會滿意?
像裴詩懿這樣的人,一朝得勢,勢必會十倍奉還,她又怎么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她扯唇,意味不明的深笑一聲,既然已經套出了阿奴的下落,她也不必再客氣了。
“我滿意什么?”
“世子妃,你就推我下水,栽贓針對,處處想致我于死地,不就是為了掩藏自己的丑事嗎!”
裴詩懿瞠目:“你——”
葉錦瀟!
她已經告知阿奴的下落了!
按理而言,她們各退一步,互相保留顏面,日后好相見,她怎能出爾反爾!
“你懷過四個孩子!”
葉錦瀟一句話似炸彈,激起千層浪。
“你多次小產,身體嚴重受損,當初在晉親王府,腹中之子并非陸春靜推掉的,而是你根本留不住它!”
陷害陸春靜,不過是順帶的事。
陸春靜是清白的!
楚懷瑾陡然起身,看向裴詩懿。
整個殿內的人皆是受驚:
“什么?”
“這怎么可能?”
“世子妃半年前才嫁進晉親王府,怎么可能小產過四次......”
裴伯爵震怒無比:“無憑無據之事,怎么說全靠聿王妃一張嘴,造謠詆毀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