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君無姬不信她醉了。
“你與他飲酒時,那般酣暢淋漓,與我卻......小錦兒,你這般偏心,莫不是我哪里不如他?”
可他的身份與責任,注定了此生不可婚娶,不可孕育后代。
她與他是不會有結果的。
君無姬穩穩的抱著她,一步一步的邁上臺階,低語聲混雜著煙花綻放的聲音,越發深情低喃:
“從前,那些女子對我情深不二,誓死追隨,非我不嫁時,我總是嗤之以鼻,認為天底下除了生死之外、無大事。”
“卻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竟嘗到這份滋味......”
苦澀。
猶如杏仁,很苦,卻又能心甘情愿的下咽。
原來甘之如飴,形容的便是這般感覺。
屈膝輕輕頂開門,抱著她走進屋里。
“你慣會拿捏我。”
“方才我與你說的那些話,你定然全部都聽到了,只是不想回應我,沒關系,小錦兒,我等。”
金城所致,金石為開。
遲早有一日,她會發現他的好。
“或許上一段感情為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可我跟楚狗不一樣。”
君無姬動作很輕的彎下腰,將她放在床榻上。
光線昏暗。
窗外,煙火忽明忽滅,籠罩著她安睡的面龐,格外柔和。
天在將明未明、晨光熹微時,最是好看。
情在將近未近、似遠不遠時,最是迷人。
明明近在咫尺,卻無法越過鴻溝,哪怕是急得抓耳撓腮,也毫無法子。
真是敗給她了。
“行,你就裝醉吧。”
“等哪天失去我,你就知道我有多好了。”
君無姬兩手一攤,選擇擺爛。
榻上的女子仍安睡著,毫無回應。
“算了。”
“小沒良心的,本門主走了。”
君無姬冷哼一聲,揮了衣袖起身便走,剛走出去幾步,眼中忽然壞意一笑,倏地折回榻前:
“撓癢癢!”
偷襲。
“咕嘰咕嘰咕嘰!”
撓肚子。
撓撓撓。
還是沒反應。
他皺起眉頭:“看來是我誤會你了,許是今日太高興,喝了太多酒,真是醉了。”
“罷了,你好好睡吧,我走了。”
他輕嘆一聲,轉身便走。
走到門邊,打開門,又關上。
實際上,他并沒有出去,而是猝不及防的再次偷襲:
“咕嘰咕嘰咕嘰!”
撓胳肢窩。
“......”
好。
是真沒反應。
他醞釀了一晚上的告白詞,等于白說。
君無姬暗氣,衣袖一甩,實在想不通,氣鼓鼓的走了:
“都怪柔兒,拉錯了手也不早說......怪顧景行,要不是他礙事,我早就向小錦兒告白了,都怪他!”
憤憤的腳步聲離去。
待到走遠了些,榻上,女子緩緩撐開神色復雜的雙眸。
婚姻,妻子的身份是束縛,是枷鎖,是她從不考慮的東西。
她剛從泥潭里拔出來,自然不想再回去。
無論君門主真情流露也好,虛與委蛇也罷,她終歸要做一次負心人了......
今夜絢爛。
滿城焰火。
向月軒外,不遠處的夜色里,一道墨色的身影捂著心口,將所有畫面盡收眼底,一口血嘔了出來。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