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長鶯聽聞這個量眉頭一皺，她沒聽錯的吧?
她只是開一個小店，又不是開飯店怎么肯可能用的了一頭豬?
更何況還不知道開業后是什么個情況，哪敢應下?
付本新就跟沒聽到她的震驚似的，隨手放下了手上幾頁輕飄飄的紙，雙手合十靜靜等著她的回答。
長鶯想到她此行的目的，很快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淡然的望向他，
“不好意思付科長，我想是我沒說清楚，讓您誤會了，我這鹵味店以售賣鹵豬頭肉和鹵豬蹄為主。”
“哦?”付本新不意外，但面上還是詫異的挑了挑眉。
到這個時候，長鶯總算是察覺到了他話里的深意，心下頓時一緊。
她怎么就忘了現在鹵味店主賣什么食材，作為供給渠道的肉聯廠怎么會不知。
他這么說，主要是為了試探她！
知道了他的目的，長鶯心底最后一絲緊張也消失不見，低聲輕笑一笑，
“付科長，您就別拿我逗趣了，我是真心想跟貴廠合作，您看我家小店有哪條要求不符合貴廠我想辦法做出調整。”
付本新聽著女孩用謙遜的語氣，愣是把局面翻轉，直接打破了之前的談判的死局，利落的重新開始新一番的談判。
明面上是一副軟和溫馴的姿態，但一言一行中的不卑不亢也被展現的淋漓至盡。
雖然其中也不乏青澀稚嫩的手段，但作為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一點小瑕疵不算什么，至少付本新本人是蠻欣賞的。
長鶯面色絲毫不變的任由他打量，哪怕砰砰亂跳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自若。
良久，久到長鶯以為她這次又要無功而返之際，付本新輕笑一聲。
在長鶯暗暗期待的目光中，坐直身子往后一靠，
“看來小蔡老板很自信能達到要求?”
察覺到他對自己稱呼的改變，長鶯的眼睛倏地亮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公事公辦，輕快的語氣迫不及待的響起，
“謝謝付科長！”
“你倒是挺會順桿往上爬。”付本新挑眉刺了一句，可眼角堆起的皺紋顯示他此刻的心情還算不錯。
其實這段時日廠里面有不少跟眼前女孩類似的情況，但都是靠打通廠里內部人員舉薦。
他對這些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大環境下，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都是暗地里允許的。
像眼前這位直截了當找上來的直球方式還真蠻新奇的，有幾分他當年不走尋常路的風范。
得虧遇見的是他，不然就該像他年輕時那般到處碰壁吃大苦頭，以至于徹底失去闖蕩的勇氣……
長鶯敏銳的察覺付科長周身的情緒有一瞬間的低落，雖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但她嘴角含著的笑順勢消失。
在甲方爸爸心情低沉之際，還帶著笑臉那得是腦子多瓦特的人才會做出?
付本新恍惚了一瞬就回神，抬眸望去就看到女孩神色淡淡的，與剛剛的俏皮可人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立馬就想到應該他剛剛外露的情緒被她感知到了，心下微微有些不適，頓時沒了與她繼續交談下去的欲望。
直接從一個上鎖的抽屜里拿出印章，左手一伸熟門熟路的拿出一個單據本。
唰唰唰的寫下供應量和取貨點，隨意撕下轉身遞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小蔡老板收好，這條子管三個月，要是……”
他話還未說完，辦公室門又被敲響。
長鶯擔心自己聽漏什么，忙上前兩步來到他的辦公桌前，伸出雙手準備接過單據。
付本新的話頓了頓，準備繼續說，又被打斷，只聽見屋外傳來一個焦急的男聲，
“科長，科長大事不好了！”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進來！”
眼看著自己雙手差一點點就要拿到單據，又要眼睜睜看著他縮回了手，心頭頓涼了半截。
但見眼前人眉心緊皺的樣子，也知道他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忙識相的退離辦公桌兩步，靜候他什么時候想起自己來。
此刻匆匆跑進來一個年近三十的男人，他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當雕塑的女孩，來不及多想便附在副付本新耳旁，嘀咕起來。
付本新從眉心緊皺到眉心舒展也就是一剎那的事，耐心聽著他說完前因后果，最后的一絲擔憂也徹底放下。
高林本就焦躁不安的心，在看到付科長還有心思嘴角帶笑，一時都傻眼了。
“科長，這都火燒眉毛了，你咋一點都不急?”
“慌什么，既然他們先不仁我們也不用顧忌那么多，吩咐下去，后手也可以啟動了……”
高林的雙眼驀地放光，“你是說?”
付科長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當背景板的女孩，沒再說別的。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高林瞬間秒懂，“那我這就安排去。”
他咧嘴嘿嘿一笑，轉身就離開。
轉身關辦公室門之前，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女孩，正好跟長鶯對視一眼。
雙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擊中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頓時驚叫出聲，
“小蔡?”
長鶯一臉懵逼的怔住，看著眼前陌生感十足的男人，仔細的回想腦中的每一張面孔。
納悶的是無論她怎么回想，都依舊沒有眼前男人的蛛絲馬跡。
而重拾斗志的付本新此刻心情還算不錯，也就順嘴一問，“你們認識?”
長鶯很想說她不認識，但這人能準確的說出自己的姓氏，肯定與自己多少有些淵源。
特別是眼前的男人跟付科長之間的關系，明眼人都能看出很好，也說明可以借此刷好感，謀好處。
這可是天上掉的餡餅，可得接住了！
但無奈是她是真沒印象，只好隱秘的朝他露出了一絲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高林的目光在付科長和女孩身上打轉，在接受到她的目光后瞬間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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