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天漢之國 > 第215章 分廳
  看著制置使司的牌子被摘下,鎮撫使司的牌子掛上去,王宵獵道:“來襄陽沒有兩年,衙門的牌子倒是換了幾次。這牌子值不少錢呢,但愿這次掛久些。”

  一邊的陳與義道:“一塊牌子值幾個錢?衙門自然跟著觀察的官職換。”

  王宵獵道:“管的還是那些人,這官也沒必要換來換去。對了,以后你們各有官廳,下面的僚佐要及時補充起來。現在我們衙門到處缺人,此事不可小視了。”

  陳與義和陳求道一起稱是。

  進了大門,正中是王宵獵的官廳。里面幾個文書吏。還有崔青等幾個貼身將領親兵。王宵獵一直想找個管理自己的公事文書的,只是沒有合適人選。東邊是陳求道主管的衙門,西邊則是陳與義主管的。

  仿朝廷格局,東邊的是文官,主管治下各州府民政。西邊的是武官,主管軍事。

  陳求道現在同樣是鎮撫使司參議官,官廳是東邊的簽廳。下面又設常平廳、學事廳、財稅廳、審計廳,各廳下設幾案,主管民政。陳與義的官廳是西邊參謀廳,下設機宜廳、保甲廳、軍械廳。

  現在只是立起一個架子來,官員不齊,各廳的職事也不明確。沒有參照,王宵獵也沒有辦法,只能在實踐中慢慢完善。最重要的是有態度,王宵獵是要做事的。

  朝廷定的鎮撫使司的編制,是參議官一員,書寫機宜文字一員,干辦公事二員,鎮撫使奏辟。王宵獵這里實際有三個鎮撫使司,完全不管朝廷定的規矩了。參謀的地位比參議高,但沒有編制,陳求道、陳與義和汪若海三人只能參照參議官。

  現在王宵獵屬下,陳求道管民政,陳與義管軍事,汪若海管情報、間諜,兼知蔡州。統軍大將則以邵凌、牛皋為首,下面曹智嚴、解立農、余歡等人。再下面,還有魏陽、薛成等統制。軍隊的訓練、作戰的組織由大將負責,陳與義管的實際上是動員、裝備等。從組織上,類似于朝廷的政府和樞密院。

  在院里轉了一圈,王宵獵道:“衙門修整一新,著實是與以前不一樣了。走,我們去江邊酒家,好好吃上一餐!今時不同往日,手中有錢了!“

  陳求道笑道:“說起來可憐。不是有大事,觀察也舍不得到江邊酒家去吃一餐飯。反倒是城里一些有錢的員外,為了顯得氣派,天天都在酒家里。”

  王宵獵道:“民間有錢的員外,家財萬貫,如何比得了?衙門的官員,不能日子過得緊巴巴,但也不可能是天下最有錢的人。這是尋常事,比不了的。”

  單說有錢,治下八州府,當然沒有一個人能跟王宵獵相比。現在他是鎮撫使,一方藩鎮,治下收上來的錢都是自己的。但王宵獵要養軍,要養官員,哪里能夠想花就花。

  出了門,就見崔青帶著幾個親兵引了一輛牛車過來。這車是四個輪子,前面三頭牛,車體做得特別寬大。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十分氣派。

  王宵獵道:“我是鎮撫使,出門坐牛車,不怕人笑話?”

  崔青道:“新近新野的車輛社,到襄陽和鄧州都開了新社,制了幾種新車出來。我們試過了,就這種牛車坐著最是舒服。在城中的道路上,絲毫沒有顛簸,杯里的水都灑不出來一滴!”

  王宵獵搖了搖頭:“我們做官員的,不能只求自己舒服。我是帶兵將領,自該騎馬。以后除非有特命,官員將領出行都要騎馬。做這種車出行,成什么體統!”

  見王宵獵的態度認真,崔青只好叉手稱是。吩咐親兵把車撤了去,把馬牽了過來。

  在新野,王宵獵設了許多社,就是為了發展預做準備。新印了會子,設立銀行,資金一下子充裕了起來。加上車輛社新制了幾種合適的車輛,就在襄陽和鄧州開立新設,正式營業。

  四輪的車,在平滑的路面上比較平穩,舒適性好。車輛社制了一批,一是在城中拉客,再就是作為富貴人家的乘用車輛。為了抬高身價,也給王宵獵制了一輛。

  王宵獵怎么會坐?自己是帶兵的武將,出門坐牛車,豈不要被人笑死?

  畜拉車輛,在古代有兩大形制。中國的主流是二輪,歐洲的主流則是四輪,千年來都是如此。形成這種差別,王宵獵估計,應該跟不同的挽具有關。

  中國的挽具非常發達,相對能夠充分利用牛、馬等牲畜的力量。比如牛的主要力量是牽引力,挽具便主要是使用拉力。馬、驢、騾既能拉又能馱,力量便就分解成了壓力和拉力。

  面對這種差別,后人的分析則很古怪。一種常見的看法,是四輪馬車更先進,特別是歐洲車輛有轉向器的設計,可以方便拐彎。而中國沒有發明轉向器,只能使用落后的兩輪馬車。

  這種觀點,是在中國民間對歷史的興趣變得濃厚起來,與幾種西方先進的思想一起出現的。王宵獵也曾經被這種觀點吸引,仔細研究四輪馬車和二輪馬車的區別,其優劣如何。可惜,翻遍了各種資料,除了網上一些人分析,嚴肅資料中一無所獲。后來不死心,自己去學車輛的知識,試圖進行分析。真正試圖進行科學分析的時候,王宵獵才發現,這不是一個自己能完成的任務,同樣也不是網上那些人能夠完成的任務。網上所謂四輪馬車研究,基本沒有科學依據。

  車輪是司空見怪的,但對車輪進行科學的動力學分析,卻非常復雜。嚴格地說,初中和高中教育都沒有相關內容,絕大部分的工科本科專業同樣沒有。具體到兩輪馬車和四輪馬車,想進行科學分析,不要說僅具有高中知識,甚至只有初中知識,是完全不可能的。一般的大學生,也完不成這個任務。

  對馬車的分析,不但要有車輛的知識,還要有牲畜的品種、力量的知識。僅對于車輛來說,不進行科學分析,僅僅用簡單的比較。現代載重的貨車,都傾向于把一部分重力,分解一部分作為對動力部分的壓力,從而產生向前的動力,這是兩輪馬車的特點。載人的車輛,則一般不會這么做,提高舒適性,這是四輪馬車的特點。也就是說四輪馬車的特點適合載人,兩輪馬車的特點適合載物。更進一步,還跟牲畜的力量輸出是牽引力還是馱力有關。牛是牽引力,馬是既有馱力也有牽引力,有不同區別。

  這只是簡單的類比,不是科學分析。實際科學的分析,需要的知識非常多。

  歷史的現實,中國在建國沒有多久的時候,從蘇聯引進了三套馬車。開發東北的時候,三套馬車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很多人都聽過三套馬車的音樂、故事。蘇聯的三套馬是四輪的,而中國引進之后就改成了兩輪的。當時已經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由技術人員完成,他們的選擇顯然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這個道理可能在理論上非常復雜,一般的技術人員也講不清楚,但他們有實踐。

  實際上對四輪馬車網上的議論,代表了一個時代的思想傾向,更代表了文人的一個毛病。最初對這個問題進行議論的人,思想上比較西化,認為中國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比較落后的。特別是在科學和技術上,與歐洲相比是落后的。真正進行科學的分析,他們實際上無法做到。所舉出來的理由,大多都是初中、高中知識,實際連車輪都解釋不了。比如最常見的解釋,四個車輪能把車支撐起來,兩個車輪無法完全平衡重力,四輪當然比兩輪省力。實際上真實的車輛,恰恰需要這個重力,轉化為向前的驅動力。

  而文人有一個毛病,對于自己不熟悉的問題,非常喜歡發表意見。對四輪馬車進行科學研究,需要非常多的知識,是普通人不具備的。但對這個無法研究的問題,不知有多少文人,跟在最早提出此意見的人后面,又洋洋灑灑不知道說出了多少理由。直至一個錯誤的說法,成了一部分人的常識。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為知也。我們很多人實際上沒有這個胸懷。

  用牲畜拉車,概括來說,四輪舒適性高,最好用來坐人。兩輪則載重多,適合拉貨。而中國歷史的大部分時間,都硬性規定官員的乘具不可以舒適性高。與其說中國用兩輪,說明了中國古代發明不了四輪馬車,不如說中國完善的挽具,更適合用兩輪。

  (歐陽修有句話,“不立異以為高,不逆情以干譽”。對于四輪馬車,在歷史類作品里幾乎已經成為一個常識了,我本來不想再說,免得惹人生厭。但對這個問題,最早我也想用在自己的作品里,查了許多資料,花了很多精力。最后的結果,就是本章里所說的,作為一點知識分享給讀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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