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的諜戰歲月 > 第164章 茲事體大
  “曾正敏!”大久英夫看著臉色變了的對方,又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看來閣下知道這位曾先生是誰,既然如此,閣下應該知道我說的這個情報的價值。”

  “你們都出去。”程千帆目光閃爍,他掃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們,說道。

  眾人雖然驚訝,卻沒有絲毫的猶豫,紛紛爬上梯子,出了地下刑訊室。

  “我要你所知道的所有相關情報。”程千帆的雙眸盯著大久英夫看。

  大久英夫看向布娃娃。

  程千帆小心翼翼的將布娃娃放回皮箱。

  “你言而無信!”大久英夫憤怒喊道。

  “大久君,你難道要用你沾滿鮮血、被綁縛的雙手抱著雅子嗎?”程千帆反問,他的目光看向皮箱,“很干凈的家,不是嗎?”

  “你說的對。”大久英夫的目光鎖定在皮箱里的布娃娃身上,好一會,他點點頭說道,然后抬頭看向程千帆的目光甚至竟都多了些許的柔和,“多謝。”

  “我用行動表達了我的誠信。”程千帆看向大久英夫,“大久君,請吧。”

  ……

  半小時后,程千帆爬上梯子,敲了敲帷板。

  帷板被拉起來,豪仔首先探出頭,同時將槍口指下來,看到是組長,他松了一口氣。

  大久英夫被捆綁,且經受了嚴刑拷打,此人掙脫束縛、反殺組長的可能性極小,但是,他不得不防。

  謹慎,是豪仔的行事風格,這也正是程千帆看中豪仔,當初離開杭州之時選擇將豪仔帶在自己身邊的原因。

  “常年,伱下去看著大久英夫,同時給他弄點吃的喝的。”程千帆表情嚴肅,“這個人很重要,不能讓這個人死了。”

  “明白!”楊常年點點頭。

  剛才組長將讓他們幾個即刻回避,他們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眾人中,他是醫生,雖然是獸醫出身,不過,由他來‘照顧’大久英夫最合適。

  “桃子,你帶一隊人馬暗中保護這里,若有事,不惜一切代價帶大久英夫撤離,若事態緊急無法撤離,你親自擊斃大久英夫。”程千帆又看向喬春桃。

  “明白。”喬春桃點點頭。

  “豪仔,跟我走。”程千帆說道。

  “組長。”這邊,喬春桃突然開口說道。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了,此乃意外情況。”程千帆說道。

  三路人馬,分別抓捕三名疑似日特、漢奸,只有喬春桃這一路失手了,確切的說是出現了意外情況。

  桃子的手下沖進夏侯遠的住處的時候,沒曾想夏侯遠的一個保鏢開小差,暗中躲在角落里想心事,發現了潛入的特情組隊員們。

  對方先開槍,槍聲一響,偷襲變成了強攻。

  在以多打少的情況下,喬春桃所部付出了一人殉國,三人負傷的代價。

  對方包括行動目標夏侯遠在內的四人悉數被擊斃。

  且槍戰引來了貝當區巡捕房的巡捕,喬春桃來不及搜查夏侯遠家中,只能在巡捕包圍之前,帶著殉國弟兄的尸身和傷員果斷撤離。

  “如果是其他人,我不會批評什么,但是,你不同,我對你有更高的要求和期待,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反思此次行動。”程千帆拍了拍喬春桃的肩膀,“如果能夠準備更加充分,有些意外是不是可以避免?”

  喬春桃點點頭,沒有說話。

  組長對他有更高的要求,他對自己亦然,此次‘行動失利’,他無法接受且自責不已,但是,此前面色并無異常,審訊大久英夫的時候更是冷血如常。

  這只是他習慣性的將自己包裹起來而已。

  ……

  李浩開車。

  豪仔坐在副駕駛,保持警戒。

  小汽車行駛在上海灘的夜雨中。

  坐在后排座位的程千帆陷入沉思中。

  他的眉頭緊鎖。

  大久英夫確實是提供了一個無比重要之情報。

  大久英夫在新兵訓練營的戰友叫服部支頡。

  兩人在新兵訓練營的時候便交好。

  后來兩人同時被中隊長選拔、送進了日特間諜訓練營,又成為了間諜訓練營的同學。

  訓練營畢業后,大久英夫和服部支頡便被分配到各自的崗位上,從此再無聯系。

  就在幾天前,大久英夫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

  確切的說是一張照片引起了他的關注。

  這是一名國府高官視察的照片,照片中的那名國府高官身邊的隨從入鏡了,盡管只是一個側面,大久英夫依然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好友服部支頡。

  這名國府高官的名字叫曾志敏,他的身份是國府鐵道部次長。

  國府高官何其多,一名鐵道部次長確實是不算什么太重要的人物。

  但是,曾志敏不同,此人最重要的是另外一個身份。

  曾志敏十余歲的時候便跟著汪填海去了法國,此后便一直追隨汪填海。

  汪填海比曾志敏大十幾歲,且曾志敏的妻子娘家同汪填海是世交友誼,故而,汪填海同曾志敏的的關系不僅僅是上下級關系,更確切的說,兩人是亦師亦友的關系,。

  或者,更加直白的說,曾志敏是汪填海的得力助手、絕對親信,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汪填海視曾志敏為子侄、學生、志同道合的友人。

  ……

  汪填海的絕對親信曾志敏的隨行人員中有日本特工。

  這個消息令程千帆震驚無比,且不得不無比慎重對待。

  作為戴春風的心腹愛將,程千帆在上海還有一個秘密任務,那便是時刻關注一些重點人物的政治動向。

  這也使得程千帆從戴處座那里得知了一些秘辛。

  抗戰開始后,國黨內部戰、和分歧不小,特別是以國黨副總裁汪填海為代表的親日派,他們主張對日妥協,認為抗戰必亡國,唯有對日媾和才可維持半壁江山。

  汪填海的絕對親信,甚至可以說是其第一親信的曾志敏的身邊有日本人的影子,此乃天大之事。

  汪氏之人親日,這和他的絕對親信身邊有日本特工,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乃投降派的政治賣國主張,后者則代表了某種行為。

  或者說,是……某種不好的信號?

  程千帆搖搖頭,他將腦海中那種可怕的猜測驅逐:

  汪填海此人是國黨副總裁,是‘校長’之下名義上的第二人,除非此人瘋掉了,想要做華夏有史以來最大賣國賊,否則的話,這個人是不可能投靠日本人當漢奸的。

  不過,此情報事關重大,程千帆不敢怠慢,他令浩子連夜驅車來到金神父路,親自向重慶去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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