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到了養老院，剛停車便聽月姐喊道：“你要是啞巴我也不說啥了，你就知道在那里哭，煩不煩啊？你沒有家嗎？來我們這里鬧什么啊，你要是有難處你就說！”
“跟我們回派出所，我們都勸了你一個小時了，一拉你，你就叫喚，好像我們把你怎么著了似的。”
警察已經不耐煩了，他以前哪怕遇到過胡攪蠻纏的老人，但人家也能說幾句話提什么要求，這位倒好，就是在那里嚎哭，一個小時了都沒停下。
林染走了過來，聽著老太太那尖銳的哭叫聲，瞬間理解月姐為啥發火了，換成任何人都得氣炸了不可！
“大染你回來就好，一點有用信息都問不出來。”警察氣憤地摘下了帽子。
“你們先回去忙正事吧，我來處理就好。”
林染俯視著坐在地上撒潑的老太太：“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把你的照片發到網上，全t市肯定有認識你的人，咱們就來一個人肉搜索。”
林染相信老太太肯定能聽得懂：“您也不用裝糊涂，我們絕對不會白讓你在這住的，想給你兒女省錢門都沒有。”哼，這老太太居然用這一招，我說啥也不慣著她的毛病！
派出所的警察并沒有走，蹲下來勸老太太：“人家可是這里的老板，你要還不說實話，只要人家一句話，我們哪怕強行把你帶走，也符合法律。”
老太太直接躺地上了，她也不哭了，而是望著林染，聲音沙啞地說道：“我就是不走，你們誰要是敢強行帶我走，我就死在這里！”
“你要挾我？”林染不屑地笑了：“我是干白事兒的，我怕別人死？你在這里鬧，不就是認定月姐是打工的，不敢把你怎么著嗎？我不一樣啊，我是這里的老板，我不怕你。”
“……”老太太。
“你也知道警察同志不能把你怎么樣，萬一你要是有點啥事，到時候傳出去，網上肯定會罵警察欺負老太太，你就是拿捏了這個對不？”林染問。
老太太不吱聲了，還真讓林染猜對了，她就是這么想的。
警察同志眉頭一皺：“真用不著我了？”
“你留在這里，她底氣更足。”
“行行，我懂了，有事……”警察剛想說有事打電話，那頭手機響了，附近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案，他顧不得多說話，開著警車走了。
林染坐到了老太太的身邊：“大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自己的家庭住址還有來歷？”
“啊——”老太太又嚎哭上了。
林染微微一笑給苗靈靈發了一條微信：老妹兒，我這里來了一個老太太，看樣子七十來歲，怎么問就是不說自己干啥，已經嚎哭了一個小時，有沒有興趣過來？
苗靈靈：太有了，馬上！
林染：ok！
月姐氣得臉都黑了。
旁邊看熱鬧的老人也挺鬧心，挺大歲數的人了，咋還跟小孩子似的哭鬧呢？有事說事唄，整這死出丟臉不？
林染也不再說話，只是點著一根煙慢悠悠地抽著。
趙奶奶走了過來，好言勸道：“大妹子，我比你大了十多歲，現在天涼你別躺地上，不想著涼拉拉尿。”
“……”林染。
老太太誰也不聽，就躺在那里吭嘰。
“傻子。”趙奶奶下了定義。
林染遞給趙奶奶一根煙，又給在場會抽煙的一人分了一根，一盒煙正好沒了。
苗靈靈也真的是速度，接到林染的電話就開車過來了，停到了養老院的地下停車場，坐著電梯來到了大門口。
“你來得還真快！”
“那必須的！”苗靈靈讓跟來的徒弟架好攝像機，然后試了試麥克風，開始走流程：“大家好，我是本臺記者苗靈靈，今天在萬吉養老院有一瘋癲老太不停嚎哭，有認識這位瘋癲老太的請及時與我們平臺聯系，或者來萬吉養老院接走老太太。”
瘋癲老太……
林染暗自發笑，這詞兒用得還挺貼切！
苗靈靈讓攝像對準老太太，然后蹲在老人面前：“老人家，您能說清你兒女的家庭住址不？”
老太太還在那里吭嘰，就是不吱聲。
攝像蹲了下來，照到了老太太的正臉，還給了一個大特寫：“靈姐，拍好了，我估計t市肯定有認識她的，但我看她的眼神兒不像是老年癡呆。”
“肯定不是，剛才還跟我叫囂呢。”林染沒好氣地說道。
老太太從來沒遇到過記者，一時間竟然停止了啼哭。
“大娘，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一下，這也是為了您好，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說，沒必要非得在這里作妖鬧騰，如果我們要是將這則新聞發出去，肯定會引起很大的風浪，到時您的子女也面上無光。”
苗靈靈還是想勸勸老太太，如果要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她還可以幫忙解決。
老太太還是不肯再開口，倒也不敢再哭了。
既然如此，苗靈靈也不慣著老太太，拍完剪輯一下，就將成品發到了網上。
林染還熱心腸地轉發了，標題上寫著：如果有人認識大姨的，請與我聯系，不管大姨精神好壞，家人都要站出來，我們是養老院，不是福利院，沒有來路的人我們是不會收的。
大吉和幾位大網紅也都轉發，瞬間沖上了本地的熱搜。
網友都沒有說林染不對的，而是猜測是不是老太太的兒女把老人扔到門口，掛著一分錢不出讓林老板幫著贍養母親。
還有人說老太太生病了，兒女哪怕再容忍不了，也不能將責任推給一個陌生人。
林染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然后繼續勸老太太：“你要不然進屋坐一會兒？馬上就要到中午了，你再吃點飯，哭嚎了這么長時間，肯定也餓了吧？”
老太太眼里閃過一絲動容，卻也沒動地方。
“……”林染。
月姐咯吱咯吱開始磨牙，林染抬頭望向她：“你們去吃飯，我在這里陪大姨聊聊。”
月姐走了。
老太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林染，依舊是不愿開口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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