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季武一拉韁繩停在驛館門口。
犀門關乃軍事重地，外來人員極少，主要是司馬家的信使，還有運送糧草和軍備物資的人員，一般都會被安排在驛館休息。
通常也就讓休息一天，次日必須離開。
驛館外有侍衛巡視，但看守并不嚴，因為能被放進來的，身份都經過了嚴格的核實。
況且數十年來，還從未出過來。
季武翻身下馬，進入驛館后一看，司馬王府派來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立刻發出信號，有奸細入城，啟動一級戒備，將奸細找出來……”
犀門關的城池并不大，加上里面住的都是將士，他們有一套十分迅捷的通訊系統，那就是旗幟。
通過不同顏色的旗幟傳達不同的信號。
有點類似戰場指揮的軍旗，但又有些不同。
旗幟加上口令，很容易就能將城中的異類找出來。
季武剛下令，便看見城中有兩處飄起了濃煙，還隱隱傳來急促的喧鬧聲。
“查一下，怎么回事。”
他話音剛落，一名衛兵飛奔而來。
“報……城中糧倉和軍械庫同時失火。”
…………
糧倉外，一大批將士提著水桶前赴后繼，迅速將火撲滅。
好在火剛燒起就被發現，損失并不大。
不過把救火的將士嚇得不輕，一個個也累得氣喘吁吁。
火已經被澆滅，不少人捧起桶中的水猛灌了幾口。
“他娘的，誰負責看守的？”
一名負責后勤的將領氣得吹胡子瞪眼，大聲斥問著。
“大人，看守的武隊長被人打暈了。”
“查，給老子把人揪出來。”
“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
正在這時，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城中央，一面黃色的旗幟快速升了上來，旗幟上還有一個奇怪的劍形圖案。
看到這面旗幟升起，所有人迅速安靜下來，而且表情都變得有一絲異常。
一名救火士兵看著旗幟，眼中露出一絲不解。
他猶豫了一下，碰了碰旁邊的士兵問：“兄弟，出了什么事？”
聽到他的問話，那名士兵“唰”的拔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人，這人奸細……”
旁邊幾人迅速圍過來，將其按在地上捆了起來。
只有外人不懂信號，這個奸細一大意，還未等對口令便暴露了。
奸細被控制后立刻被扭送去了將軍府。
犀門關的將士訓練有素，一共八名奸細，半天時間便全部被找了出來，有三名反抗被殺，二名自殺，剩下三人被生擒。
盡管這八人精通易容術，但犀門關的將士常年鎮守在此，彼此之間大多都比較熟悉，加上有一套嚴密的軍令系統，只要一排查，敵人便無所遁形。
…………
將軍府大殿。
三名奸細被捆綁在地，另外還有五具尸體。
一眾將軍陸續前來匯報損失。
糧倉那邊救火急時，糧草損失不大。
軍械庫有一批弓箭被燒毀，其他兵器倒還好。
另外城中還有幾處房舍被燒，但并未有人員傷亡。
聽著各處傳來的匯報，季武松了口氣。
“說，你們是什么人？是誰派你來的？”
三名被活捉的奸細跪在地上，閉口不言。
季武示意，一名將領走上前，拔出刀，將其中一人按在地上，斬斷了對方一指。
不過陶方訓練的暗衛顯然沒有這么容易對付，其中一人被連斷十指，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
“送進大牢，慢慢審訊……”
季武剛說完，大殿中有三名將領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慘叫。
“怎么回事？”
“肚子……痛……”
“報……”
一名傳訊兵飛步跑了進來：“將軍，城中很多人中毒……”
是水源……季武面色一寒：“傳令下去，所有人不得飲水，傳軍醫，檢查各處水源……”
混進城中的細作放火只是吸引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給水源下毒。
北方本就缺水，犀門關的水源靠的是幾處深井，甚至有些干旱時期，水還需要從其他地方運過來。
氐夷大軍即將抵達，一旦水源被污染，對他們將是致命打擊。
季武遇到了鎮守犀門關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一系列的命令下達之后，消息一個接一個傳回來。
沒有任何僥幸，城中九成水井被污染，中毒的將士有數千人，其中有不少重要崗位的將領。
最恐怖的是陶方所下的毒具有非常強的傳染性。
“陶方……”
季武憤怒地一握拳頭。
他千防萬防，還是被陶方鉆了空子。
論陰謀詭計，季武自然不是陰險狡詐的陶方對手。
況且陶方拿到了北蟒王的傳訊令牌，還有蓋著王印的通關文牒，讓他們防不勝防。
犀門關立刻面臨著醫護藥品，水源等物資不足的窘境，一個個病倒的將士讓犀門關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
季武迅速派人向司馬王府求助。
不過陶方能拿到北蟒王的傳訊令牌，還有蓋著王印的通關文牒，這讓他對司馬王府的情況很是擔憂。
…………
楓葉城。
一大早，天空便陰沉了下來。
厚厚的云層籠罩著天空，太陽被烏云吞噬，灰暗的天空沒有一絲微風，空氣像是靜止了一般，沉悶而壓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郡主府大院。
一隊兩百人的車馬已經就緒。
司馬鳳舞從后院走來，她換了一身男裝，左手握著一把佩劍，如同一個風流倜儻的俊俏公子，丫鬟彩兒也穿著男裝，像是隨行的書童。
“郡主，這鬼天氣好像要下雨。”彩兒郁悶地噘著嘴。
司馬鳳舞抬頭看了眼天空，神色有些凝重。
她已經準備好了今日去南方找季懷安，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今日便是出發的日子，但似乎有些天公不作美。
“要不明天再走吧？也不差這一天……”
“報……”
一名傳訊兵慌張地飛奔而來，一到司馬鳳舞面前，撲通一聲雙膝跪了下去。
司馬鳳舞心中莫名地一慌：“何事？”
“郡主，剛剛嵐星城送來消息……王爺……王爺他……”
“王爺怎么了？”
傳訊兵哭訴著道：“王爺……遇刺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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