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無他,惟手熟爾!
其實這世上很多看上去匪夷所思的技巧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很多看上去了不得的東西,真要拆穿了其實一文不值。
云珩相較于其他醫生來說最大的一個不同是什么?
除了模擬空間之外,其實就是謹慎,就是仔細。
無論在面對任何病癥的時候,云珩都會把所有的東西分析一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點。
無論是患者嘔吐也好還是腹脹也罷,所有的癥狀都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患者的病因病史云珩也都會細細推敲。
這會兒這些人覺的云珩很牛逼,很了不起,這都能發現,其實這對云珩來說,也只是正常操作而已。
就面板劃分的等級而言,云珩目前的內科水平還只是六級,可往往在面對一些病癥的時候,云珩好像并不比一些資深主任差,往往讓人驚訝,仔細和謹慎其實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可在云珩看來只是正常操作的東西,這會兒卻讓同濟這邊一大群青年醫生吃驚,這正是因為他們其實很少去注意到這些細節。
云珩繼續道:“其實不僅僅中藥有寒熱溫涼之分,就是西藥也有,不僅僅是藥物,哪怕是食物也有,推拿、針灸按摩這些也都有同樣的效果區分,有些藥物既是藥材,又是食物,既能治病,也能果腹!”
“在臨床治療中,不少的西醫藥物其實都有寒涼或者溫熱屬性的,患者在用藥的時候原本的狀態肯定會被改變,有的時候改變顯著,有的時候改變輕微,可多少都是有影響的......”
“所以我們在臨床中,治療前醫治療過的病程的時候,前醫的一些治療方案是一定要參考或者借鑒的。”
說到這兒,云珩停頓了一下,緩了緩,繼續道:“那么我們繼續回到剛才的病案,患者的脈證符合陰黃特征,同時患者的病情變化也是有理可循的,雙方佐證,出錯的概率就很低了,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確診患者應該是季候黃,而且是陰黃。”
“患者屬于陰黃,同時又有水濕之邪,皮膚陰濕而涼正說明這一點。”
“辯證清楚之后,那么下面就是用藥。”
“我們用最常見的治療思維來看這個病案,既然是陰黃,那么條文和經方里面有沒有可以治療這個病癥的方劑呢?”
說著云珩繼續道:“很顯然,是有的,《傷寒論》里面就有明確記載,傷寒發汗,身目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里不解故也,以為不可下也,于寒濕中求之.......”
“方劑選擇到了這一步就已經很明朗了,茵陳術附湯。”
“《醫學心悟》里面有‘茵陳術附湯的介紹,用于治療陰黃身冷,脈沉細。身如熏黃,小便自利者.......’”
“考慮到患者的具體病情,患者熱毒未盡,濕滯絡瘀的病機,在臨床上,可以輔以赤芍、丹皮、拳參等涼血解毒活血通絡的藥材予以配合。”
說完,云珩看向晉世杰:“晉醫生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有了!”
晉世杰看著云珩,由衷的說道:“云醫生分析的非常清楚,我聽的很明白,謝謝云醫生解惑。”
這會兒晉世杰對云珩確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個佩服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病案沒有難住云珩,而是因為云珩的這一番講解。
從黃疸入手,云珩是一步一步解釋,每一步都解釋的相當透徹,為什么要分析黃疸,黃疸又分為什么,患者的應該屬于黃疸中的哪一種,為什么是這一種,怎么用藥,為什么這么用藥。
晉世杰也是出自中醫世家,爺爺晉安平也是魔都這邊相當有名氣的中醫名家,雖然不是國醫大師,可水平并不低,有些類似于岳安云。
可即便有著這么一位名家爺爺,晉世杰也從來沒有聽人這么分析過病案。
云珩的辯論能力是很強的,再加上對病案的分析完全是他自己的經歷,整個病情云珩就是這么想的,所以整個病案分析下來,所有人都聽的明白。
凡是看過云珩給患者診病或者聽過云珩分析病案的人,都會產生任學東那種感覺,晉世杰也不例外。
如果云珩僅僅只是大概說出怎么治療,晉世杰或許還有些不服,可云珩這么一番細致的講解,就由不得晉世杰不服了,這說明這個病案云珩是完全吃透了的。
這個病復雜嗎?
很復雜,屬于陽黃還是陰黃就能難倒不少人,陰黃,什么樣的情況,怎么用藥,又能難住不少人,這也是當時中醫內科這邊不少人都吃不動的原因。
可這個病案聽云珩這么一番分析,卻好像并不復雜,特么簡直不要太簡單。
這真的和做題一樣,原本很難的題,會講解的人講解下來,同學們就能聽的很明白。
我靠,原來是這樣子。
我擦,原來這么簡單。
這會兒同濟這邊不少人都有這種想法。
“云珩,我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示教室的后面,孫博城邁步走上前來。
孫博城已經到了有一會兒,幾乎是晉世杰開始講病案的時候孫博城就到了,他是從后門進來的,也沒吭聲,就站在后面聽著,因而也只有云珩和廖向軍幾個人看到了,其他人都沒看到。
這會兒孫博城出聲,其他人急忙打招呼:“院長!”
“院長!”
“都坐吧!”
孫博城擺了擺手,走到前面,道:“怎么樣,剛才云珩這一番講解,還有人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人吭聲。
到了這會兒,所有人都服氣了,哪怕還有不服氣的也不敢吭聲了。
云珩說的病案他們都出錯了,晉世杰說的病案云珩卻分析的相當透徹。
剛才云珩的這一番分析,對大多數人來說都覺的有點耳目一新的感覺。
甚至一些人在心中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要是老子上學的時候講師有這個水平,老子現在估么著也成名家了吧?
“孫院長!”
云珩也急忙起身打招呼。
“坐吧,不用客氣。”
孫博城笑著向云珩點了點頭,道:“那天在高鐵上,我就看出你很不簡單,可今天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就你今天這個水平,要是去醫科大當老師,絕對是最優秀的老師了。”
孫博城不是中醫,同濟同樣是綜合醫院,中醫的比重甚至沒有曙光那邊大,孫博城這位院長也是臨床系專家,不過是外科專家,這幾年依舊還會上手術。
雖然不是中醫,云珩講的一些東西孫博城聽的不是很明白,可云珩剛才的整體分析思路孫博城還是聽的很明白的,這樣的分析方式真的是太明白了。
“云珩,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同濟這邊?”
孫博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開始邀請了:“你過來之后,除了可以在臨床上指導之外,主要可以負責我們這邊青年醫生的培訓。”
作為院長,孫博城的權限是很大的,他這么說,那就能這么做。
像同濟這種醫院,除了有門診、住院部之外,還有教學樓、科研樓,醫院對人才的培養同樣是很重視的,這些青年醫生平常除了在科室工作之外,每周都要接受學習的。
在孫博城看來,云珩真的是非常合適給這些青年醫生做培訓的。
聽著孫博城的這一番話,云珩都有點心動了。
能下臨床,同時負責培訓青年醫生,這個工作真的是不要太好。
之前云珩留在社區醫院最大的因素除了面板任務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因素還是因為社區醫院那邊可以直接接觸到患者,像孫博城今天這樣的說法,其實社區醫院那邊的優勢已經不存在了。
孫博城這么說,那么云珩真要到了同濟,權限應該是比較大的,雖然不能坐門診,可在住院部這邊卻能隨時參與到治療中。
只是猶豫了一下,云珩還是笑著拒絕了:“謝謝孫院長,我學習結束還是要回西華的。”
云珩這一次拒絕孫博城,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面板任務的束縛了,還有岳安云和屈同文等人的一些想法。
雖然目前幾位老人家還只是不成熟的想法,可岳安云和屈同文都找云珩談過了,這個時候云珩如果選擇留在同濟,屈同文肯定不會多說什么,可失望還是會有的。
有著屈同文和季風文還有岳安云在背后支持,以后云珩是絕對不會缺少什么機遇的,而他能來魔都也是屈同文出力的。
更何況老家還在西華,如果不是形勢所逼,沒有辦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不怎么喜歡背井離鄉的。
同時還有社區醫院那邊一群朋友。
任學東、徐波、岳少江、田增明等人。
時至今日,云珩其實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
不知不覺間,這一年來,云珩的身邊也聚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僅僅有朋友,還有師長,人活在世上總歸不可能只是一個人獨行。
所以在做有些決定的時候云珩已經不能單純的考慮他自己了,同時還要考慮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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