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426章 他踱步,窗扉前——
  沈寧鎮守東境無召不得回的消息,傳遍了京都

  五皇子府上,燕長絕修長的手指輕敲梨木桌面,一雙劍眉似蹙非蹙,細細地思考著皇命之用意。

  他抬眸,看了眼坐在不遠處一襲白衣如凝雪霜華的葉傾城。

  “傾城,父皇此舉,你怎么看?”

  “皇上他太怕沈將軍了。”

  葉傾城說:“北幽城、北疆、東境,接二連三的事,都讓皇上感受到了深深的忌憚。這種忌憚,是沈老戰神、陳老將軍和燕老太君身上沒有的,沈寧跳脫在秩序之外,總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看來,這大燕的天,真要亂了。”燕長絕勾著唇角,眸光瀲滟含著笑意,神情格外的溫柔如流水,“世人不知,若無父皇撐腰,北幽城的事,太子和三皇兄怎敢肆無忌憚。此番東境,恐怕父皇也是有所圖謀,只是他沒想到,沈寧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看來,他當真要重視這位對手了。”

  葉傾城道:“沈寧鎮守東境,皇上把持著沈家掣肘制衡。這一步棋,倒也算是迫不得已。”

  燕長絕點點頭,眼底面龐的笑意愈發濃郁。

  他站起身,踱步走至窗扉前。

  一雙瘦長潔白的手,推開窗戶的剎那間,晚間的冷風便灌了進來。

  他閉上眼睛,沐浴著微涼的冷風,唇角似勾未勾。

  葉傾城喝了口半冷不熱的茶,一身清絕氣質,平靜之中有著堅韌,雙眸清明澄澈,堅定如常。

  她微微地側首,男子頎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窗外來的風,吹起了燕長絕鬢邊的碎發和衣袍。

  淡淡的月光灑落在男子身上,格外的好看,頗有幾分鶴骨松姿的斐然卓絕。

  燕長絕背對著她,揚頭看那月朗星稀,欣然自得道:“作壁上觀,看兩虎相斗,你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屆時,這大燕,就是你我的大燕。”他回過頭來,眉角眼梢神采飛揚,似乎還有著少年人的意氣,眼底的光,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和對未來的憧憬,“傾城,屆時,你我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了,可昂首挺胸做人,活在光亮里,再也沒有人可以束縛我們。我相信,這一日,很快就會到來的,我時時刻刻都在期待,期待著。”

  兩人相識這么久,葉傾城卻是頭一次見燕長絕這般的激動。

  葉傾城放下杯盞,站起了身,直視燕長絕的眼睛問:

  “五皇子,你會騙我嗎?”

  燕長絕一怔,“你我走過這么多的風風雨雨,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你想做的事,我知道,也只有我能替你完成。”

  男子快步走到了葉傾城的跟前,滿面真摯道:“傾城,不管前方是有萬難還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陪你去走,去開創一個真正屬于我們的太平盛世,男女平等,律法公正,階級不再是吃人的魔鬼。傾城,有生之年,我必能做到。和你一起投身至此。”

  葉傾城眼里的燕長臨,究極虔誠,那肺腑之語說完,眼睛都紅了許多。

  他握住了葉傾城的手腕,為夙愿宏圖激動到微微發顫。

  “傾城,等到那時,百姓的苦厄會消失。”

  “那一定你所愿意看到的。”

  “等你我二人年至古稀,白發蒼蒼,漫步大雪之中回首看往昔,定會覺得,萬般都值得。”

  他笑了。

  葉傾城亦跟著笑。

  “好。”

  她所求所圖,都在五皇子的言語之中。

  從前,她想盡方法去找回家的路。

  當她發現自己已經成為局中人,只能困在這個捉襟見肘、血雨腥風的時代,她放棄了回家的路,她開始去開辟去尋找一條新的路,她愿意做苦難深海之中如燈塔般的引路人,做先驅者,哪怕葬身在這一條路上。

  “傾城,你回京都前,四方行醫,可否能看出父皇康健龍體之下藏著的假象?我先前進宮看了下父皇,他就好似中毒了般,眼下烏青,但很奇怪,他不要御醫診治。而當我再去看望他,他竟氣色紅潤。”燕長絕虛瞇起了狹長深邃的眸子,泛起不易察覺的暗潮。

  他有著超高的嗅覺和極強的敏銳洞察力。

  葉傾城不言。

  她當初離開京都,還為了一件事。

  除了救治更多的人以外,便是要去找尋一個女子。

  一個手執嗜血狂刀,名為羅剎的女子。

  她雖是元和皇帝的棋子,但多年來韜光養晦,蟄伏在暗處,能夠探聽到一些東西。

  起初只是疑惑,故而啟程去見羅剎,為了解開疑惑。

  她遇到了羅剎。

  那是一個俊秀美麗的屠夫。

  亦正亦邪。

  雌雄難辨。

  陰晴不定。

  后來,她足以斷定這就是沈家的沈鳳儀,她不能改變很多。

  事成定局,她倉促為之,只會害死羅剎。

  她只能告訴羅剎,如果可以,盡量不要去傷害無辜之人。

  沈鳳儀的事,她也沒透露給沈家和沈寧。

  一個真正的好局,是要順理成章走下去的,否則元和皇帝一旦發現了不對勁,徹底脫離掌控,就更難回去了。

  葉傾城深吸了口氣。

  她只希望,太平的日子,趕快到來。

  ……

  陳府,陳瓊著急忙慌一路小跑,偏要去見祖父陳老將軍。

  “小姐,老將軍已經睡下了。”

  “祖父定然沒睡,我偏不信今夜祖父還能睡得著!”陳瓊紅著眼睛拔高了聲,“圣上皇命不可違,但今日之事實在是欠妥,沈寧立下功勛,草灰蛇線伏脈千里,既止了北疆戰事,又守住了東境城,怎能讓她永遠留在東境而不回京都了。祖父——”

  將軍府的老管事立刻上前,白了一張臉,跺了跺腳甩甩袖,滿面焦灼道:“哎喲,我的大小姐,這大不敬的話可不能再說了,傳到圣上的耳朵去,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若是連累將軍府,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連累?什么叫連累?將軍府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什么是將軍?我只知道自小祖父就教導我,要當一個好將軍,就要為國為民,一個將軍死在疆場,是最好的歸宿。祖父不愿見我,那我就在這說到祖父愿意見為止。就算被圣上聽了去,我陳瓊也不怕,我行端坐正,上了金鑾殿,也要問一聲陛下為何?!為何這樣對待沈寧!”

  陳瓊血紅著眼睛,滿目倔強和不甘。

  憑什么?!

  憑什么要讓立下軍令正,報以死志馳騁疆場的年輕女將寒心?

  憑什么將軍之路要走得這么艱難!

  這會兒,陳祿章的發妻、陳瓊母親陳夫人聞聲踏步走來。

  “母親。”陳瓊目光閃了一下。

  “啪——”

  陳夫人一巴掌打了過去,重重砸在了陳瓊的面龐,并鏗聲喝道:“逆女!蠢貨!還不跪下?!!”

  陳瓊捂著臉看見勃然大怒的母親,而后屈膝跪在了地上,耷拉著頭,繃緊了臉,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地面,豆大的淚珠從眼睛里流出,滴落在地逐漸地洇開。

  “你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真把自己當成了個東西了。”

  “你對那沈寧死心塌地,真以為她也把你放在眼里嗎、?”

  “我告訴你,對于她來說,你什么都不是!早年間沈寧就跟云挽歌玩的好,姐倆好的都能穿一條裙兒了,你呢,你從來不被她瞧得起。她自己骨頭硬,打了勝仗不及時回來,你咎由自取,你這個混賬東西跟著湊什么熱鬧?!你真以為自己是第二個沈寧了?她原就把你父親拖累得不能回京都了,你還為了她在這里叫天喊地,我看你年紀不大,腦子卻是糊涂了!”

  陳夫人氣得夠嗆,手指直接用力地指了下陳瓊。

  “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沒用的女兒,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話傳出去,對陳家會有什么樣的影響?”

  她一口氣說完,整個人都有點兒發暈,腳步虛浮踉蹌。

  陳瓊見狀,挪動著跪在地上的雙膝靠近母親,及時地扶住了陳夫人。

  “母親,都是我不好,你別氣,也別急。”

  “你啊你。”

  陳夫人滔天之怒轉而悲傷,還想要教訓,看著陳瓊服軟的樣子卻也是于心不忍,將女兒擁在懷里,哽咽地說:“瓊兒,別一意孤行,而今世道,家人平安就很好。你既說沈寧是萬古難見的聰明人,她的路,就讓她自己去走。多為陳家族人想一想,你祖父年紀大了,別打擾他休息。”

  “是。”陳瓊淚流滿面。

  房門緊閉的屋子里頭,卻傳來了陳老將軍滄桑渾然的聲音:“進來吧。”

  祖父!陳瓊淚水肆意的眼睛驟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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