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 第九十九章 石井之死
  日租界。

  一名日本兵推開門,隨即立正喊道:“將軍閣下到!”

  人影晃動,幾人簇擁之下,南次郎皺著眉頭走進了醫務室。

  房間里的兩名醫護立刻向南次郎立正敬禮,南次郎只是擺了擺手,發話問道:“情況怎么樣了?”

  “將軍閣下,我們做了所有檢查,石井中佐一切生命體征都很平穩,目前還找不出石井中佐昏迷的真正原因。”

  “混蛋!”

  “哈衣。”那軍醫羞愧道:“我的醫術只是很普通,辜負閣下的期望了,真是對不起。”

  南次郎越過那軍醫,身形停在病床前,病床之上,石井嘉穗平靜的躺在那里,就好似昏睡過去而已。

  那軍醫又說道:“閣下,如今津門醫術最好的醫生都在先施醫院,不如……”

  “八嘎!堂堂帝國中佐,莫名昏迷,還要英國人去救治,帝國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南次郎陰沉著一張臉說道:“我看,還是安排將石井桑送回國內救治吧。盡快安排!”

  身后的參謀立刻應了一聲。

  南次郎想破頭也不會想到,石井是被費景庭施了術法。

  費景庭臨行前的夜里,偷偷潛入日本駐屯軍軍營,遠遠的對石井嘉穗施展了太上洞淵秘法里的拘魂術。此術一出,睡夢中的石井嘉穗魂魄離體。費景庭也不收束,任憑其魂魄暴露在靈機斷絕的天地之中,而后眼睜睜看著其一點點的消散。

  費景庭平素與人相處謙和、有禮,非必要時從不與人產生爭執。可他這種態度得分人!對國人是一個樣,對日本人卻是另一個樣!

  擂臺之上差點遭了石井嘉穗的暗算,費景庭怎會善罷甘休?

  他是安排好了一切事宜,算準了就算日本人察覺出蹊蹺,也沒法兒找到自己,這才出手弄死了石井嘉穗。

  沒錯,石井嘉穗看似活著,可魂魄離體,只剩下一具軀殼,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若日本人有腦電圖儀器探查,必會發現此刻的石井嘉穗毫無腦波。

  若非怕引起更大的糾紛,乃至殺了過多的人阻了自己的修行,費景庭都想將整營的日本兵屠滅一空。

  正在此時,門口急匆匆走進來一名少佐,打過招呼,悄然附耳在南次郎耳邊說了一些什么。

  “納尼?”南次郎聽罷嚇了一跳,皺眉道:“帶我去看看。”

  “哈衣,閣下這邊請。”

  少佐引著南次郎出了病房,七轉八轉,進了一間建筑,隨即下到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兩名戴著口罩的醫生正在擺弄一具尸體,眼見來者是南次郎,趕忙肅然敬禮。

  “閣下!”

  地下室里彌漫著福爾馬林與尸臭混合的味道,南次郎用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捂住口鼻,右手隨意擺了擺,問道:“尸體什么時候弄回來的?”

  “今天早上。”

  志村便是當日偷襲費景庭的那名忍者,中了符蕓昭的陰蛇蠱,活生生疼死。又被圍觀民眾痛毆了一番,楊景林這才帶著人將尸體帶回了警局。

  此事很是扯皮一番,日本方面拿不出志村是日本人的證據,只好向北洋上層不停施壓。直到今日一早才從警局里拿回了尸體。

  另一名醫生說道:“閣下,我們初步觀察,始終沒找出讓志村死亡的原因。請允許我們對志村的尸體進行解刨。”

  “準許了,現在就動手。”

  “哈衣!”

  兩名醫生掀開白布,露出覆蓋其下的一具青黑色尸體。南次郎看得頭皮發麻,不自查地倒退了幾步,兩名醫生一起動手,轉瞬便刨開了腹腔。

  腹腔剛打開,濃厚的黑水便順著刀口溢了出來。那黑水之中,還有數不清的白色蛆蟲。

  “納尼哦口壘嘎?”

  “阿布內,橋賜給得!”

  驚呼聲中,惡臭的黑水滴落下來,無數的白色驅蟲攜裹其間。有膽子稍大的軍醫用手術刀小心挑起了一只蛆蟲,但見那蛆蟲不過拇指長短,通體灰白,頭部卻長著滿是倒齒的口器。

  這便罷了,那蛆蟲脫離了黑水,抽動幾下沒了動靜,轉眼化作一股黑煙消散。待兩名軍醫再看向志村的腹腔,頓時驚得頭皮發麻!

  志村的腹腔里早已千瘡百孔,全都是被蛆蟲咬的!

  “這是什么?這到底是什么?”同樣頭皮發麻的南次郎厲聲問道。

  一名軍醫不太確定地說道:“寄生蟲?可沒聽說什么寄生蟲會攻擊宿主的內臟……而且寄生蟲也不會見光就死。”

  另一名軍醫說道:“會不會是邪術?”

  日本明治維新之后,官方通過行政手段,將儒、佛通通統一到了神道教之下,上至天皇、下至貧民百姓,全都崇信八百萬神明的神道教。于是南次郎也心生疑慮,懷疑志村是被邪術給害死的。

  甚至就連石井嘉穗都遭了邪術的毒手。若非石井嘉穗還活著,恐怕南次郎立刻就會下令解剖石井嘉穗的尸體。

  南次郎想了想,吩咐道:“拍下照片,寄回本土,讓本土的陰陽師看看,到底是不是邪術。另外,志村的死跟那個支那人脫不開關系,安排人盯著那個叫費景庭的家伙。”

  參謀立刻上前一步問道:“閣下,要情報機構動手嗎?”

  “先盯著,找出會邪術的家伙。如果沒有,那就安排人干掉費景庭!”

  “哈衣,我立刻去辦!”

  南次郎厭惡地看了一眼尸體,說道:“拍照之后把這里打掃干凈,不要讓那些該死的蟲子感染其他士兵。”

  “哈衣!”

  日本人卻是不知道,此時的費景庭已然上了郵輪。

  碼頭。

  卞文頡的一聲發喊引得倪秋鳳與關熙怡紛紛觀望,然后便發現了隔著不遠的彼此。兩女心中哀怨,此刻也沒了斗氣的心思,只是看著卞文頡跳著腳打了招呼,又看著輪船離開泊位,一點點消失在海平面上。

  從碼頭出來,二女對視一眼,什么言語都沒有,便各自離開。此時她們已然明白,要爭的不是彼此,而是費景庭的心。

  相比于處境不佳的倪秋鳳,關熙怡得了胎息法,昨日又從符蕓昭那里得了一塊玉牌。真氣蝕刻云篆,符蕓昭也會。

  小姑娘覺得關熙怡人不錯,便私下里蝕刻了一枚凝聚陰煞轉換靈機的玉牌。至于關熙怡能不能踏入修道的門檻,那便看天意了。

  坐在黃包車上,關熙怡胸前掛了塊羊脂玉的生肖牌,手中握著一塊奇丑無比的玉牌,皺著眉頭心神不屬。

  昨夜她便感知到了絲絲縷縷的靈機,可運用胎息法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那靈機存入下丹田。她心中疑惑,究竟是符蕓昭教的法門有錯漏,還是自己根骨不佳?

  關熙怡弄不清楚,最后只當自己修行日短,想來多修行一些時日,總會入門。

  她挑了挑眉毛,心中暗道,不就是修道嗎?姑奶奶修了道,且看你費景庭如何說!

  另一邊,倪秋鳳難得奢侈一回,坐了黃包車直奔店面而去。一路上心思輾轉,一會兒想著景庭哥路上會不會遇到難事,一會兒又想著如何將自己的惡婆婆趕走。

  不知不覺到了地方,那中年女子卻早已等候在了門口。

  倪秋鳳下車,便笑著說道:“宋大姐,讓你久等了,我這就開門,咱們里面敘話。”

  那中年女子也是個能言善道的,笑著說道:“是我來早了,可不是東家你的過錯。”

  倪秋鳳一邊開鎖,一邊笑道:“我不是東家,東家另有其人,大姐你還是叫我掌柜的吧。”

  “好,要說還是掌柜的能干,這津門城里千百家鋪子,又有哪家敢請個女人來做掌柜?”

  門鎖打開,倪秋鳳讓道:“人多眼雜,咱們進來說話。”

  兩女進了鋪子里,倪秋鳳回身關門,拉著宋姓女子落座,便說了起來。

  “宋大姐且寬心,不需你多做什么,只是冒充人家親戚而已。不管此事成不成,我做主,這鋪子都會雇了你。”

  宋大姐沒口子笑道:“那敢情好。掌柜的且放心,見機行事,我這四十來年的米不是白吃的。”

  “那就好。宋大姐今日便搬過去,晚上稍稍晚些回來便好。”

  “哎,正好此前租的房子還沒到期,那我就晚一些回來。”

  商量妥當,宋大姐起身告辭,倪秋鳳腦子里盤算一番,也離開了鋪子。

  轉眼到了下午,大雜院里搬進了新住戶,不少閑人走出來觀望。宋大姐雇了幾個扛活的力把,將大包小卷的東西抬進正房里。

  二大媽好信兒,上去搭話,轉頭便將女子的信息說了出來。

  這女子姓宋,也是個苦命人。早年家道中落,嫁了個紈绔子弟做偏房。那紈绔子弟也是個喜新厭舊的主兒,沒幾年便冷落了宋姓女子,是以這人眼看四十了也沒剩下一兒半女。

  轉眼到了今年,紈绔子弟染了惡疾一命嗚呼,其子嗣爭奪家產,鬧將起來便將幾個沒有子女的偏房掃地出門。宋姓女子不得已,只能跑出來租房過活。聽說這女子現如今剛找了個玉石鋪子的雜活,每月能賺個幾塊大洋。

  張胡氏聽了二大媽的嘮叨,啐道:“還當自己是姨太太呢?一個月那么點錢也就夠個房租,還花錢租這么大的房子,真是不知好歹。”

  搬家之后,女子匆匆離去,到了傍晚,便有一個自稱是親戚的人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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