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覺得他不會輕易信。
便說:“過去這種情況也有過,應該是有什么人要對我下手,但是沒想到我把酒給了你。”
這一層,剛剛蕭北聲也想到了。
蘇曼沒再多說什么,拉開門要走出去。
“等等,”蕭北聲從沙發上撿起剛才他脫下的羊絨手工定制大衣,遞給她:“披上再出去。”
剛才他沒輕沒重,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這么從這里出去,少不得一陣閑言碎語。
蘇曼沒接,“不必了,讓人看到我披著蕭總的衣服,還真就坐實了我跟你關系親近的謠言。”
蕭北聲被嗆聲,也不惱,只說:“我不白睡女人,你嬸嬸想要的,讓她自己來跟我談。”
蘇曼輕嘲:“那還真謝謝蕭總,讓我物有所值。”
她也沒再扭捏,接過他的大衣,披上出門了。
蕭北聲一個人待在休息室里,忽然有些煩躁,他打了個電話給高勛:“查一下,會場和后廚,今天誰在蘇曼的酒里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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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把蘇曼打發去找蕭北聲后,自己便端著酒杯,去到了富太太堆里。
“我還以為,蕭總放不下他前女友呢,沒想到你侄女兒,竟能把他給拿下。”一個富太太皮笑肉不笑地對沈卿說。
表面聽起來恭維,實際上,是要滅滅沈卿的威風。
沈卿問:“什么前女友?”
“你不知道嗎?哎喲,要說那個前女友,他們兩個人當年,在圈子里可是滿城風雨。那位前女友出身可不怎么清白,沒一點大家閨秀的風范,就是這樣,還是把蕭總迷得五迷三道的,誰敢瞧不起他那位前女友,他能幫著教訓回去,可護著了,寶貝得不行。”
沈卿不以為然:“什么人,能這么有本事,能讓堂堂蕭氏繼承人這么捧著......”
“蕭總可是公開說過,她是自己黑暗時光里的一束光。瞧瞧,多么深刻。就是后來出了些事,兩個人掰了,聽說還是女方甩的蕭總,蕭總好一段時間沒能走出來。”
另一個人說:“是呀,這倆人一向糾纏不清,不會這么輕易就算了的。沈總,你可要叮囑你侄女,看著些,要是這女的找回來,說不準蕭總會動搖。”
“還真別說,聽說,她是快要回國了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沈卿卻覺得他們是夸大其詞。
那都是過去式了,多少男人,會真的為了一個女人昏頭?
忽然議論聲頓住了。
蘇曼正從遠處走來,儀態端莊,驚艷萬方,富太太們眼睛落在蘇曼身上,便移不開了。
沈卿心里得意,再傳奇的女人,能有他們家蘇曼傳奇?她一手培養出來的蘇曼,可是海城第一美人。
蘇曼走近,一一叫人。
等認出蘇曼身上披著的衣服,大家的眼神都流露幾分詫異,這衣服,今天早上還看到是穿在蕭北聲的身上。
再往下猜,就曖昧了。
原本大家還抱著觀望的態度,這一來,便熱情了許多,紛紛拉著蘇曼坐下。
蘇曼從小跟著沈卿出席這樣的場合,和富太太們打慣了交道,對于應付這樣的場面,蘇曼得心應手。
回家的車上,蘇曼終于把蕭北聲的話轉告給嬸嬸沈卿:“蕭總說,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找他,約個時間見面,他會安排。但是嬸嬸,你不要再到處拿著他的名頭,他不喜歡。”
“知道了知道了,還是你有辦法,見一見蕭總,他就松口了。”
沈卿樂呵呵的,又叮囑:“海城多少女人排著隊要攀上蕭家,你主動一些,能把握住是最好的,把握不住么,爭取到一些人脈、資源,也是極好。”
蘇曼心里不大舒服,卻也習慣了嬸嬸這幅做派,敷衍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沒多久,沈卿就約了跟蕭北聲的飯局。
為了讓磋商順利,沈卿還特意帶上了蘇曼。
這次飯局,訂在一個高奢中餐廳,沈卿和蘇曼早早便先到餐廳,點上了幾種名貴的紅酒,讓服務員先把酒醒上。
可左右等了半個小時,蕭北聲還沒來。
蘇曼看了看表,跟嬸嬸說去一趟洗手間。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短裙,搭配細閃絲質奶杏色的V領襯衫,成熟的商務風,很符合今天的場合,又不失性感韻味。
剛走出衛生間,就遇到了剛到的蕭北聲和他的助理。整整遲到了四十分鐘,他這架子擺得真是可以。
在看到她后,那道挺拔修長的身影,也頓了頓。
他走向她,目光像是把刀,把她從上到下剮了一遍。
蘇曼朝他禮貌展顏:“蕭總來了,進去吧,嬸嬸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蕭北聲點點頭,目光意味深長。
整個宴席,都是沈卿在跟蕭北聲聊事情,蘇曼默默坐在一邊。
蕭北聲今天心情似乎還不錯,沒怎么為難沈卿,態度很隨和,蘇曼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
快結束的時候,蘇曼借故去洗手間,出了包間,就折去前臺結賬了。
回到包間,沈卿已經不在了。
蕭北聲一個人坐在大圓桌前,一手撐著前額,正在閉目養神,今天沈卿陪他喝了不少酒,估計是有些醉了。
聽到動靜,他睜開了眼:“你嬸嬸先回去了,她讓你送我回去。”
使喚她還真使喚得順手。
而剛才跟著蕭北聲一起來的助理,也不見蹤影了。
蘇曼認命,“蕭總請。”
面對蘇曼的冷淡,蕭北聲微微詫異,這女人估計還在記仇,氣之前在景龍灣時他說的話。
“蕭總?”
蘇曼看他沒反應,叫了一聲。
蕭北聲起身,高大的身形一晃,就倒到她身上。
蘇曼連忙扶住他,這時才發現這個人已經醉得站不穩了。
靠得近了,她還能嗅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混著清冽的松木香,像他這個人,深沉穩重。
她只好一路扶著他去停車場。
把人安頓到副駕駛,給他系安全帶的時候,頭發卻在他的西裝紐扣上纏住了,一時間她顯得手忙腳亂。
一直閉目養神的男人“嘖”了一聲,幽幽睜開眼,有些不滿:“你陪飯局的時候,都一直這樣毛手毛腳?”
蘇曼幽怨瞥他眼:“我從沒在飯局結束后送過人。”
這是第一次,給人當司機。
蕭北聲一噎,沒再說話。
她專心解自己的頭發,蕭北聲忽然伸手扶住她的腦袋,語氣不重地呵斥:“別亂蹭。”
說著大手伸過來,幫她解頭發。
蘇曼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剛才她只顧著解頭發,沒注意到,自己一直往他腿上蹭......
蘇曼窘迫不已,羞了個大紅臉。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的。
等蕭北聲解開扭頭,她逃似的離開,坐上了駕駛座。
“去沁乾云府。”蕭北聲丟下這么一句話,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