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乾云府,寸土寸金的富人別墅區。
蘇曼驚嘆蕭北聲的財力。
她嬸嬸有小錢,但那是沈家的東西,不是她的,她姓蘇。
只有能拿到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她才有底氣,脫離嬸嬸......
按照導航到了目的地,蘇曼停好車,轉回頭要叫蕭北聲時,發現男人已經睡著了。
他微微側著頭,露出優越的臉部線條,側臉沉靜英俊。領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扯開,松垮地耷拉在脖子上,前襟的扣子也被解開了幾顆。
幾分頹唐,幾分性感。
蘇曼只看了幾秒,就拍了拍他,“蕭先生,到了。”
蕭北聲睡眠淺,睜開眼時有剎那恍惚,毫無防備的眼神,十分沒有攻擊性。
可是下一瞬,又恢復了平時冰冷銳利的樣子:“嗯,謝謝。”
他下了車,但是步子卻不是那么穩,蘇曼原本打算把他送到家門口就可以,現在這么一看,還真是有點不放心。
“你家里有沒有人照顧你?”蘇曼問。
“沒有。”
“保姆呢?”
“沒有。”
蕭北聲雖然醉得不輕,但是酒品很好,沒有耍酒瘋,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出奇地安分自持。
她嘆一口氣:“算了,我送你進去吧。”
說完,怕被誤會,她又急著道:“事先聲明啊,我沒別的意思,單純是害怕你在我手里出了什么問題,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蕭北聲像是她啰嗦,自顧往前走了兩步,蘇曼追上來,攙住了他,他也沒拒絕。
兩人進了別墅,偌大的房子,豪華整潔,卻冷情得沒有一絲人氣。
蘇曼把他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要不要把你送回房間?”
蕭北聲掀起眼簾,古怪地覷她一眼。
蘇曼瞪大眼睛:“你腦子里在想什么,我就是再饞你的身子,也不會趁人之危,再說了,我對醉鬼可沒什么興趣!”
說著小聲嘀咕:“都說醉了的人,雄那個什么風不振......”
蕭北聲陰沉道:“你再多說一句,我讓你試試,我振不振。”
蘇曼臉上微微一熱,但是表面強裝鎮定:“本小姐今天對你沒興趣,看你還挺精神,那我就不送你上樓了,我先回去了。”
這個時間點,也不知道好不好打車。
她剛要走,蕭北聲忽然幽幽出聲:“會不會下廚?”
蘇曼:“?”
“隨便煮點什么都行,有點餓了。”
“......做飯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先轉我888,讓我看看誠意。”
廚房里干干凈凈,但是該有的都有。
蘇曼找到了一條圍裙圍上,打開冰箱,發現里面只有最簡單基礎的食材,不過還算新鮮,應該是每天過來打掃的傭人準備的。
她打算做最簡單的清湯面,酒后吃這個暖暖肚子也好,剛才蕭北聲其實沒吃多少,一直被嬸嬸拉著談事情,估計也沒什么心思吃飯。
“你一直都這樣?”蘇曼想到就問了。
廚房是開放式,蕭北聲坐在外面的客廳沙發上,轉過頭來看她,顯然沒反應過來:
“什么?”
“有應酬的時候,不怎么吃飯菜,光喝酒。”
“空著肚子,能夠保持腦子清醒。”
其實空腹喝酒,更容易醉,這一點蘇曼深有體會。
也不知道,蕭北聲在酒桌上磨了多少年,才能空著肚子撐完全場,也不會醉到不省人事。
這么一想,這個看著叱咤風云的男人,也挺不容易。
蘇曼端上一碗熱面后,又拿了杯茶水放到蕭北聲手邊:“給你煮的醒酒茶,醒醒酒,不至于宿醉難受。”
蕭北聲喝了一口,不予褒貶:
“沒想到,你也會做這些事。”
“從小,嬸嬸就對我要求嚴格,什么都要學,我連縫衣服這種針線活都會,你信不信?”蘇曼帶著幾分自我調侃。
蕭北聲沒多少情緒地哼出兩聲笑:“那子恒還真是錯失一個好妻子了。”
蘇曼將手腕托在下巴上,眨巴眨巴眼睛:“現在你有機會擁有這么完美的妻子了,怎么樣,我有沒有把你迷死?”
蕭北聲沒有笑,只是靜靜盯著她,幽深的眸子有光浮動。
蘇曼被盯得心里有些發毛。
“......開個玩笑,我有自知之明,你應該只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蕭北聲沒再接茬,開始低頭吃面。
其實剛剛他有片刻,是在思考她的話。
如果蘇曼是他的妻子,她未嘗當不好他的妻子,兩個人的日子就像今晚這樣,日常,普通,又溫馨......
剎那這個念頭又被揮散。
娶蘇曼?
呵,他怕是瘋了。
蘇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也沒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我先回去了。”
“你確定要回去?”
蕭北聲意味不明,蘇曼疑惑地看著他。
他端起面碗,喝盡了最后一口湯,蘇曼的手藝應該是很合他的胃口。
放下碗,他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姿態儒雅矜貴,半晌,才悠悠說:“你真以為,你嬸嬸把你留下來,就是單純讓你當我的司機,把我送回家就可以了?你今晚要是回去,你嬸嬸會怎么對你?”
蘇曼一瞬間血往臉上沖。
是啊,她怎么沒想到這一層。
她諷刺一笑:“所以,蕭先生想怎么樣?也把我當一個交易物件,接受我嬸嬸的好意,今晚好好享用我?要我現在就上樓把自己洗干凈,給你暖床嗎?”
蕭北聲忽然覺得她的笑很扎眼,他不喜歡她這樣。
有一種破罐子破摔、自我毀滅的破碎。
他移開目光:“現在也晚了,這里不好打車,外面住宿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這里有客房,你今晚先住這兒,明天我讓高勛送你回去。”
末了,他又補充:“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蘇曼到底還是接受了他的提議,住了下來。
客房就在他住的主臥隔壁。
衣柜里空空如也,她網上叫了一些日用衣物,洗完澡便躺下了。
蘇曼不認床,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她聽到隱隱約約的水聲,準確說,是嘩嘩的劃水聲。
蘇曼睜眼下床,循著聲音走到窗邊,拉開簾子,發現樓下是個寬闊的室外泳池,湛藍的泳池,有一道健壯修長的身影在水里擊水徜徉。
原來是蕭北聲在游泳。
蘇曼換好衣服下樓,去到了泳池邊,打算跟他道別。
男人蜂腰猿臂,只穿了一件緊身泳褲,頭上戴著泳帽和護目鏡,運動時,強有力的爆發力荷爾蒙十足。
“蕭先生,謝謝昨晚收留,我先走了。”蘇曼站在泳池邊。
蕭北聲又游了一個來回,終于從水底沖出水面,一層薄肌上,水珠折射出太陽光的晶瑩,“再等等吧,一會兒司機到了,讓司機送你。”
在某些方面,他真的很紳士有禮。
蘇曼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這時蘇曼的電話響了,蘇曼走到一旁接起,是之前找的房產中介:
“蘇小姐,不好意思,之前談好的房子,不能租給你了。”
“為什么?是租金方面有什么問題嗎?要是有別的想法,我們可以再談一談的。”
對面支支吾吾:“不是......不是不能租,是不能租給您,實在是對不住。”
蘇曼咬了咬唇,問:“是我嬸嬸授意的嗎?”
“您就別問了,我們也是給人打工的,對不住!”
電話被掛斷,耳邊一串忙音。
蘇曼呆愣在原地,臉上一陣陰郁。
前些日子,她成功到H大辦理了入職,只要過了這個寒假,來年開春,她就能展開新的人生。
她想趁著這個機會搬出嬸嬸家,可是卻遭到了沈卿的反對。
沈卿的反應很激烈,甚至禁足了蘇曼十多天。
沈卿害怕蘇曼脫離自己的掌控,她只想要自己二十多年的培養,物有所值,蘇曼必須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地嫁到沈卿找好的婆家去,最好還是能對沈家的公司有幫助的婆家。
蘇曼在原地發呆,蕭北聲經過她時,她都沒有察覺。
“怎么,要租房子?”蕭北聲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