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頓晚飯,沒有其他過分的要求,也沒有直接要求蘇曼過夜。
他的退讓很大。
蘇曼答應了。
一方面是因為愧疚。
一方面,是她覺得自己也該找個契機,跟蕭北聲言和。
今天就是很完美的機會。
只要蕭北聲不逼著她生孩子,那么她還是可以繼續粉飾太平,跟蕭北聲過恩愛的夫妻生活。
更何況,能趁機讓蕭北聲多答應她幾個請求,不要白不要。
“好啊,反正今天我不用上班,可以跟你吃個飯。不過,吃完了飯,我得回工作室,送一送裝修的工人。”
“好。”
蕭北聲很好說話。
蘇曼大著膽子,又提了幾個要求:
“工作室的宣傳,我的渠道大多是專業人士,比較有限,鼎盛面向大眾,能不能幫點忙?”
“當然可以。”
“再過幾天,就是宋臨和時馨的婚禮了,到時候你有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去?要是你沒有時間,我也好另外做其他準備。”
“還記著那天酒吧的仇?陪你去,當然陪你。男人結了婚也不老實,我得陪著你,讓宋臨那小子徹底死心。”
男人結了婚也不老實,這是在說別人,還是說他自己?
蘇曼垂下眉眼,沒有再說什么。
她留在帝瀾苑,很久沒回來,她到房間收拾自己的衣物,又要入秋了,她要把衣物整理出來。
其實可以請收納師做這些事,但是蘇曼習慣了自己親力親為這些事,蕭北聲也就由著她。
她也順手幫蕭北聲一起整理。
整理到一半,身后有聲音。
蕭北聲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入口,修長英挺的身子,依靠在門框上,靜靜看著她:“你不在,我想找衣服穿,都找不到。”
“哪有這么夸張?”
“你到我的公司去問一問,我這些天的穿搭,不倫不類。”
“那我不幫你收了,你找收納師,或者你自己收,這樣以后也方便些。”
“那不行。”
蕭北聲那眼神似乎是在說‘你看我是像在說找衣服的事嗎’。
蘇曼裝傻,回過頭,繼續收拾他的衣服。
同色系的領結,卷起來,一排排碼整齊;皮帶分門別類,也齊齊掛好;熨燙過的襯衫和西服,長度和厚度,有序地鋪排列陣。
因為蕭北聲這話,她特意把衣服和領帶都搭好了。
她跟收納師一樣有研究。
比收納師更了解蕭北聲的嗜好。
她簡單把頭發挽了起來,兩鬢落下一些淺棕色的碎發,在衣帽間的光暈下,顯得毛茸茸的。
低下頭整理衣服的時候,胸前軟挺,修長的脖頸,白雪稚嫩。
蕭北聲盯著她,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晚上。
家里忽然來了一隊人馬,穿著制服。
蘇曼看到,他們衣襟上,繡著某某餐廳的字樣。
打過招呼,這群人就鉆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餐,根本不需要蘇曼動手。
蘇曼以為,今晚只是隨便吃個便飯,沒想到,蕭北聲直接把餐廳的服務搬到家里來了。
還有專門侍者,端茶,倒酒,上菜。
他們邊吃,邊上菜。
跟在餐廳吃沒什么兩樣。
最后一道甜點上齊,團隊安安靜靜離開,給蕭北聲和蘇曼留下了二人世界。
蕭北聲在一旁放了音樂,聲音輕緩,蘇曼的神經放松,不知不覺就多喝了一些紅酒。
長桌對面,男人舉止優雅,背脊筆挺,風度矜貴,俗世間出塵的偏偏公子,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不管什么時候,蘇曼都能被他英俊的外貌驚艷。
蘇曼忽然回想起自己在大學里,第一次見到蕭北聲,也是一眼就被擊中了心臟。
在那之前,她聽了不少蕭北聲的傳言。
聽說他攢了一桶的表白信,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那一桶表白信倒進了垃圾桶。
其中就有蘇曼室友的表白信。
室友在垃圾堆的一對白的藍的紅的粉的信封里,發現了自己的,回來哭了一個星期。結果,室友情傷恢復,也絕不說蕭北聲一個字不好。
蘇曼一度懷疑,蕭北聲是不是給這些姑娘下蠱了。
蘇曼自己就是美人,跟美人玩的,也都是漂亮的孩子,蘇曼從小見了不少漂亮孩子,但是見到蕭北聲的時候,還是有一撇驚鴻的感覺。
后來聽說一中說法,說是生理性吸引。
蕭北聲對蘇曼,大概就是存在著這類吸引。
那時候,蘇曼跟幾個同學在圖書館自習,那個暗戀蕭北聲的室友,忽然很激動,招呼上她們:“他來了他來了!”
蘇曼正在看一本關于研究法律歷史的書,根本不知道她們在激動什么,
抬起眼,望出窗外。
就看到一道頎長英挺的身影,一晃走過窗外。
常青竹的背景,他身姿款款,清冷的側影,像是造物主精雕細琢過的藝術品,艷絕冷俊。
他居然走進了蘇曼這間自習室,甚至經過了蘇曼這一桌。
他經過的時候,蘇曼覺得身旁仿佛掀起一股清冽的風。
大概是因為學法律的緣故,他被蘇曼手里的書引去了注意,眼皮懶懶一掀,說了一句話,現在蘇曼都還記得——
“藝術系的學生?這書能看懂?”
蘇曼:“......”
帥是帥,奈何他瞧不起人。
長得帥就了不起?
長得帥就可以瞧不起人?
她是主修藝術,但是因為沈卿要求蘇曼要接觸商界的子弟,所以也讓她輔修經濟學,經管系的書她都要看。
這些法律,就有說商法的。
總之,她覺得蕭北聲不尊重人。
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