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與禁欲大佬分手后,孕肚藏不住了 > 第112章 想要我的命,何須繞彎子
  陳虎領著一眾人,率先迎了上去。

  兩方勢力相望,容遲淵衣擺飄揚,站在一排整齊的漆黑西裝前,氣場不怒自威。

  他瞇著深黑的瞳眸,在想上一次這樣對峙,似乎是數年以前。

  陳虎沖他頗有氣勢道:“容先生,別來無恙啊!聽說又添了一個兒子,容氏后繼有人了啊,恭喜恭喜!”

  容遲淵頎長身形淡淡而立,下頜點了點桅桿上的人影:“我女人被你綁在上面,何來恭喜?”

  “破財消災嘛。一樁生意而已,何必露出這么難看的臉色?”

  陳虎笑笑,低頭看一眼表,夸張驚呼,“只怕現在,堯哥已經在海灣區的項目簽訂協議了吧。”

  故意拖延時間,還是為了激怒他。

  容遲淵無心去想,沉聲說:“把人放了。”

  陳虎抬手示意身后,把人降下來,語氣悠悠:“放了可以啊。只是容總帶這么多人來,看著讓人擔心,我這一船貨物還能不能送出去了?”

  看著江鹿慢慢被降下來,男人握住的拳頭逐漸松開。

  陳虎拎著江鹿的后頸,微笑著說:“要拿人的話,容總就一個人自己來船上拿吧。”

  江鹿聞言一愣,別過頭看向陳虎,壓低聲問:“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你們想干什么?”

  陳虎勾唇道:“這是堯哥的意思。”

  “穆堯什么意思?他答應過我什么,他忘記了嗎?”

  “江小姐你還是不懂男人啊,堯哥當然答應過你不主動傷害容總,但容總這是自己主動為愛獻身,性質不一樣的啊。”

  江鹿雙目渾然一怒:“你跟我玩文字游戲呢?”

  陳虎笑出聲:“哎喲江小姐,我們這一圈可都是文盲,玩不懂你們文化人的游戲。我們只知道呢,誰有錢和權,就聽誰的話。聽令辦事,聽得懂?”

  江鹿咬牙,忽而明白過來穆堯最后離開時說的那句話。

  ——以后一定還會再見。

  無恥之徒!江鹿拼命掙扎,手里麻繩掙不開,她一口咬上陳虎的手腕,那力度幾乎直接見了血。

  陳虎疼得倒嘶了口氣,驚呼一聲:“靠!老母的你給我松開!”

  抬手就要扇她的臉,江鹿躲得極快,趁他手松開自己時,拼命地朝容遲淵那頭跑去。

  手背在身后飛奔,海風在耳邊簌簌呼嘯著。

  容遲淵也在這一刻踏上了船板,皮鞋踩著節奏性的步伐,卷起一片凌厲的氣場。

  江鹿沖他飛奔而去時,他伸出手臂接住了她,險險扶在懷里,掌心落在她發絲之間。

  熟悉的馨香,觸手的皮膚十分冰涼,想必是之前在桅桿頂部受了寒凍。

  江鹿依偎在他懷里,聽見他胸膛沉淡的嗓音問:“有沒有受傷?”

  時隔十幾日聽著那磁沉熟悉的嗓音,江鹿心臟滾燙。

  她輕輕搖頭,枕靠在他懷里,他眉眼松了些,修長手指收著她的腰,往岸邊一指:“跑過去,我殿后。”

  江鹿忽然緊緊握住他的臂膀,削瘦的指骨突出:“不行,你一個人怎么對付這么多人?”

  他眉目溫柔下來,胳膊箍在她腰窩之上,很輕地推了一把,“他們沖我來的,不會動你。去我身后,找機會跑。”

  海面徹底深黑下來,涌動著滔天的冰涼。

  船錨逐漸收起,踏板回放,隨著陳虎的一聲令下,貨船竟在慢慢駛離港口。

  容家的守衛被困在船上,交鋒聲迭起。

  有人大喊著救容總,趁船還未飄遠,爭先往船上跳,穆家人手里的武器卻早已等候多時。

  戰傷的人一個個跌進碼頭底下早已準備好的電網中,便是連叫聲都發不出就消匿在海底。

  海風攜來了濃郁血腥味,陳虎脫下黑色的外套散在風里。

  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容遲淵:“船開了,容遲淵,今天就在這里做個了斷吧。”

  容遲淵佇立在船帆之下,孤身在這船上寡不敵眾,但那迫人的眼神,卻沒有半點劣勢的畏縮。

  飄揚碎發之下的墨眸,凝視著陳虎許久,隨即他想起了什么般,一副恍然神情:“陳家的獨子。”

  “你終于想起我了啊。”

  陳虎槍口對著他,手掌心在顫抖,“當年我堯哥信你,與你共享牟利致富的方法,后面你靠著一筆一筆盆滿缽滿,手握財政大權,在容氏站穩腳跟后,轉頭就把穆家賣了。

  “最后一次,是你帶領警察截下穆家那批貨,我爸作為穆家的老干部,主動自首,為堯哥頂罪,一入獄就是無期徒刑。”

  “第十五年時,獄警通知我,父親已故,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啊……我仰天長嘯,崩潰殆盡!我心狠決定,一走了之前,我怎么也要把你這個奸佞之人的命給了結!”

  話越說越激烈,槍口迸出火花,只淺淺擦過容遲淵身側的桅桿,他已迅速拉著江鹿往船內側躲去。

  “逃吧,容遲淵,堯哥讓我別動你,他答應過江小姐……”

  陳虎眼蓄熱淚,領著大部隊往他們逃離的方向趕去,空洞喃喃說,“但是,聽堯哥的話聽了十余年,這一次我也想為自己、為父親做點事。”

  逃亡之中,江鹿忽而腦海閃過某個念頭,壓低聲線說:“容遲淵,我知道哪里能躲,穆堯帶著我看過船的構造。”

  他停了腳步,淡淡看她一眼,眼底劃過絲沉寂的情緒。

  “你在猶豫什么?”江鹿反握住他的手臂,很是焦急,“他們追上來你就玩完了!”

  但恍惚間江鹿意識到了什么,皺眉看向他:“你……不相信我?”

  容遲淵漆眸冷冷地注視她。

  身陷囹圄時,他的思緒卻是出奇地冷靜,越來越覺得奇怪。

  傍晚在車里,在他遲疑不決時,江鹿卻突然被拴在了桅桿上,搖搖欲落,狼狽凄伶。

  局勢瞬間被扭轉,他沖動了那么一回,明知是陷阱,也力排眾議,派人去救她。

  但仔細想想,設下這個陷阱的人,像是拿捏死了他的心思。

  而這樣明白他心思的人,出此謀策的人,又會是誰呢?

  除了眼前這個女人,容遲淵想不到其他。

  穆堯向來殘暴無度,敵家不比他少。容遲淵曾有過聽聞,無數敵家派了女人去穆堯那當臥底。

  最后,要么被穆堯策反,要么被迷惑,沒留個好下場。

  穆堯對女人是狠,但皮相惑人,溫柔時又是極致的柔。

  如果,江鹿也被……

  “沒有。”一瞬間的念頭,吞噬在他的眼底,容遲淵緊了緊她的手腕,“你帶我去那個地方。”

  他不愿再犯從前的錯,既然不顧危險來救她,那就是信她。

  信她最后一次。

  江鹿只覺他的反應不對勁,但時間緊迫,她憑著記憶走到一個有窗的小倉房里。

  建在樓梯背后,很少有人能發現。

  還是穆堯特地告訴她的,說這相當于戰事中的防空洞。

  如果不幸船上遇襲了,躲在里面,誰也找不到。

  小小的倉庫一推開都是嗆人煙塵,果然多年沒人進入過,幸運的是還留著把鎖。

  老舊鈍銹了些,但也用得上。

  江鹿將鎖鎖住,聽著外面腳步聲嘩嘩而過,果然是沒找到這里。

  能勉強拖延些時間。

  江鹿將舷窗打開,散了散氣息,“容遲淵,能聯系到岸上的兄弟嗎?船還沒飄遠,讓他們來救……”

  轉身時對上他一雙陰惻惻審視的雙眸。

  江鹿心跳一顫。

  容遲淵抄兜靜立在那。

  安靜又骯臟的空氣里,胸腔傳出一聲沉沉的嘆。

  有些哀戚,悲傷與譏諷。

  “江鹿,想要我的命,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彎子?”

  容遲淵黑暗的視線里,透著灰燼般的決絕,他扯唇:“你捅我一刀,難道我會捅回你胸口?”

  江鹿腦袋一轟,抓緊舷窗的窗臺:“你什么意思?”

  “出來吧。”

  容遲淵冷音落下的同時,也轉了身。

  在江鹿驚愕的視線里,趙田靜出現在堆成小山高的雜物后面。

  一襲她在家常穿的洗白的粗布衣衫,走出來的瞬間,江鹿恍惚地覺得,她好像正從香味飄逸的廚房出來,溫笑著喚她和哥哥一起吃飯。

  哥哥沒死時,媽媽曾也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

  此時此景,卻是如此殘酷。

  趙田靜脖頸上還纏著紗布,雙眸怒瞪著眼前的男人,手中一把穆家的槍,對準了這張她痛恨多年的臉。

  慘如雪的熾燈之下,他表情很淡,像面臨一場無聲抵達的雪崩,竟也沒有半點恐懼。

  “是你安排的吧。”

  容遲淵視線直逼著江鹿愕然的俏臉,扯動薄薄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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