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雖然慢了一拍,但此時也到了屋內。

  他們看清楚夫人的面容,心臟微微一顫。

  只見那張美麗素白的臉此時多了一道道無法逆轉的紅色紋路,乍一看,宛若一朵紅色的玫瑰綻放。

  “媽媽!”莉莉失魂落魄地喊了一聲,濃密的睫羽不斷地顫動,遮住了她的眼神,讓人捉摸不清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不過顫抖的身體表明此時她的心情也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沈川也意識到什么,垂下頭,目露哀戚之色。

  而祭祀則是徹底慌了,他搖著頭不斷地呢喃著:“不、不可能。”

  “夫人的尸體怎么可能在我這里?”

  不過此時無人回應他。

  萬葉和包子并不懂這代表了什么,兩人壓低聲音,疑惑地沖著沈川問道:“大哥,夫人這是怎么了?”

  沈川喟嘆一聲,小聲解釋道:“起死回生丹藥不像說的那么神,不是任何人它都能救下的。”

  “而有一種人便無法服用此丹藥,那就是尸身腐敗之人。”

  “夫人之前一直被放在冰棺中,縱使去世多年,想必尸體保存十分得當,可現在離開冰棺,尸體自然會出現腐爛的狀況。”

  沈川頓了頓,將目光落在夫人額角處的紅色紋路,輕聲道:“而這紋路便是夫人尸身損壞的證明。”

  “接下來,就算把夫人放回冰棺之中,也只能是阻止繼續衰敗,而無法回到原來的狀況。”

  包子眨了眨眼睛,總結道:“那就意味著,族長忙活這么長時間,如今變成竹籃打水了。”

  “夫人再也不可能復活了,對嗎?”

  沈川面色微微一變,生怕其他人族長聽到,暗中掐了包子一下,示意他趕緊閉嘴。

  包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捂住自己嘴巴。

  這時,一直沉浸在悲傷中的族長微微站起身來,他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衣服上也星星點點沾染不少血跡。

  顯然,憤怒讓他的身體情況更加糟糕,不過此時,族長什么也顧不上了。

  他雙目一片猩紅,像是要吞噬人的野獸,死死地盯著祭祀。

  眾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臟都是微微一顫。

  趁著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沖到祭祀面前,一把捏住了對方的喉嚨,

  雖然族長身體大不如前,但因為憤怒此時爆發出來的力量甚至比巔峰時期還要讓人感到壓迫。

  周圍的人更是覺得呼吸困難,一些實力較差的衛兵渾身無力,險些倒在地上。

  “祭祀,你找死!”族長黑眸中此時寫滿了怒意,他像是看砧板上的魚一樣看著祭祀。

  “你研發不出丹藥便想著暗中偷走我夫人,你算盤打得不錯,只可惜……”

  族長說到這里,捏在祭祀脖子上的手掌又收緊了幾分,眼中不斷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幽光:“還是被我發現了吧?”

  祭祀雙腳離開的,他雙手抱著族長的胳膊,不斷掙扎。

  臉色更是越來越難看,只聽他斷斷續續的道:“不、不是我。”

  可族長此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又怎么會聽從祭祀的解釋。

  他捏著祭祀脆弱的脖頸,手掌越收越緊。

  祭祀的臉色發青,雙眼不斷向上翻,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關鍵時刻,族長一把將祭祀扔到了地上,他嘴角上揚,勾起一抹讓人渾身發涼的瘋狂笑容。

  “我怎么會讓你這么輕易地死了?”

  “你傷害了荷兒,我定然要百倍、千倍、萬倍地還給你!”

  祭祀此時不住的顫抖,臉上盡是慌張之色,他想要搖頭解釋,但是族長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只見族長大手一揮,沖著身邊的衛兵吩咐道:“把他關到監獄去,我要讓他受盡所有的刑罰,只要不讓他死,怎么折騰都行!”

  祭祀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和高傲,此時他就像是一只失去主人庇護的小狗,不斷沖著族長搖尾乞憐,卑躬屈膝地哀求著。

  “族長,真的不是我!”

  “這里面一定誤會,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族長沖著一旁的衛兵怒吼道:“飯桶,我說給他拉下去!”

  “難不成你們也想要體驗體驗我們土著民的刑罰?”

  一旁的衛兵們頓時顫抖了一下,他們慌忙不迭地走了上去,像是拽死狗一樣抓住祭祀,不住地往外拖。

  祭祀不斷掙扎,但是根本無法撼動衛兵的束縛。

  他只能歇斯底里地沖著沈川等人大罵:“一定是你在害我!”

  “你給我等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族長,我是被冤枉的!”

  歇斯底里的哀嚎久久不歇,在屋內不斷地回蕩著。

  屋內的氣氛再次變得壓抑低沉起來,無人說話,四處滲透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族長走到夫人面前,看著那張素白的臉如今多了一道道無法抹去的紅色痕跡,他氣急攻心,再也堅持不住,噴出一大口血,暈倒在一旁。

  沈川和莉莉同時上前,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族長!”

  “父親!”

  ……

  等到處理好一切后,已經是一小時后了。

  族長被衛兵們抬回屋內,夫人也再次放回了原來的冰棺之中。

  沈川特意給族長摸脈診治。

  莉莉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但是不管心中多么擔憂,她也不敢出聲,只能在一旁等著結果,生怕干擾了沈川。

  片刻,沈川收回手,面色卻越發難看。

  “沈哥,我父親怎么樣了?”

  “情況不太好。”沈川擰眉,低聲解釋:“族長之前便有器官衰竭的情況,當時我針灸后,按理來說,只要他好好休養,便能恢復。”

  “但他現在的身體已經虛弱到寂靜崩潰狀態,咳嗽不斷,甚至還有咳血的情況,加上情緒大幅度轉變,諸多種種加在一起,恐怕很難治療。”

  莉莉一聽這話,眼眶頓時紅了。

  她咬著牙,當機立斷,裙子一甩,直接沖著沈川跪了下來。

  “沈哥,我求求你,救救我父親,我現在只有他這一個親人了。”

  “只要你能救他,不管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頓了頓,她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只要為了父親,哪怕讓我給你端茶送水,我也無怨無悔。”

  沈川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急忙道:“你這是干什么!”

  “我說難治,又沒說治不好,只不過可能診治時間很長,需要多費一些功夫罷了。”

  聽到沈川這么說,莉莉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不住地沖著沈川道謝,杏眸中多了一抹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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