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秦鐘晚看著楚長纓信心十足的模樣,眼角眉梢蕩開了笑意。
上天讓她重來一世,也必定不會重蹈覆轍。
所有人都會好好的。
皇帝下令三日后援軍出征。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送別那日,安樂年幼,被留在了府中。
年幼的孩子似乎冥冥之中也意識到爹娘遠去,平日里乖巧的安樂鮮少大哭,今日卻哭個不停,小臉憋得通紅,哭了許久,奶娘哄都哄不停。
楚長纓聽著女兒無力的抽泣,恨不得直接轉身,沖進屋里頭,抱著安樂,說自己永遠陪著她。
秦鐘訓心里也不是滋味兒,他輕拍了拍楚長纓的肩,盔甲冰冷,可她的心卻是柔軟火熱的。
“走吧,別回頭。”
楚長纓聽出了秦鐘訓的言下之意,回了頭,他們都舍不得走了。
步子格外的艱難,楚長纓一步一步走著,安樂的哭聲被甩在了身后,她的心,也隱隱作痛。
此次出征與上次處將軍帶兵出征的熱烈氛圍截然相反,楚家疑似叛國,雖楚江卻下落不明,可民間的流言蜚語,早已經不知出了多少個版本。
楚家一下子從人人敬畏,從那高高云端跌入塵埃,成了大街小巷說書人侃侃而談的話題。
楚長纓和秦鐘訓出了城門,皇帝隨著一眾朝臣在城墻上相送,周遭百姓立著,卻并無歡呼。
走在前頭的楚長纓和秦鐘訓,甚至聽見了百姓偷嘀咕,“楚驍不是成了叛軍?陛下怎么還亂臣賊子的女兒領兵?”
“瞧她那樣!京都哪家貴女還領兵打仗?怕不是楚驍將她帶在身邊習武,早就有了反叛之心吧?”
周遭百姓說的話越來越離譜,楚長纓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氣血翻涌。
她與爹爹在邊疆駐守多年,浴血奮戰,大大小小的傷不斷,難不成保護的就是這么一群人嗎?
楚長纓的心里止不住的悲哀,好在這時,秦鐘訓眼神如刀,割向了說閑話的那幾人。
他們心里頭怕是也心虛,被秦鐘訓一瞪,倒是都神色訕訕閉了嘴。
“等我們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秦鐘訓壓低聲音安慰她,楚長纓也沖著人一笑。
是啊,外人不明事理,不懂真相就胡亂揣測。
世間大多還是良人的,柳蘭煙不舍秦鐘訓,明知戰場危險,卻還是沒有說一句挽留,放了長子走,秦鐘晚臨走前制了那么多的毒藥,留給她防身,還有安樂……
樁樁件件,落在楚長纓心里頭,前所未有的暖心。
她揚起眉,對著秦鐘訓微微一笑,“安心,只不過是兩句風涼話,還打倒不了我。”
“走吧。”
京都的城門被他們甩的越來越遠,二人皆相信,齊心協力,必定會順順利利,平安歸來。
秦鐘晚站在城墻之上,目睹著兄長和嫂嫂遠走,她垂下眼簾,寬大衣袖下的手無聲緊握。
方才,她誠心向佛祖祈愿,既然給了她機會重來一世,也懇請保佑兄長和嫂嫂平安歸來。
顧司淵的目光落在了秦鐘晚的身上,暗藏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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