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大人,學生寧衿求見。”
里頭很快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秦祭酒揚聲應道:“進來吧。”
兩人談論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能外傳的秘密,給人聽見就聽見了吧,反正這事兒板上釘釘要發生的,不過是早一些讓她知曉。
推門而入,寧衿對秦祭酒行了個學生禮,屋子里另一人正是戶部尚書劉廣義。
二人已經收了方才的話題,看到來人,劉廣義對秦祭酒投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這是我們國子監女學的學生,叫寧衿,不久之前才結業,課業成績都很優秀,是老夫的得意門生,”秦祭酒介紹道:“她父親你認得,是鎮北侯。”
聽到寧姓時劉廣義便已有所感,鎮北侯的名兒一出,這位方才還吹胡子瞪眼的戶部尚書面色稍微柔和了一點:“原來是鎮北侯府的千金。”
寧衿訂婚之前,京城的許多王侯貴公子都有意向同她聯姻,除了她的身世背景完美的無可挑剔外,還有便是這“京城第一名媛”的名聲,見過的人無不夸一句姝色無雙。
當年寧衿的及笄禮過后的那段時間,鎮北侯府的門檻都要被求親的媒人踏破,劉家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劉尚書心中的理想兒媳現在已經定親了,但是不妨礙她仍是個值得欣賞的姑娘。
“這是戶部尚書劉大人。”秦祭酒簡單給二人介紹了一番。
“劉大人好。”寧衿禮數周全。
要說的事兒已經說完了,劉尚書也不打擾人家說事兒,道:“行了,那我這便先回去了,寧姑娘,替我向你父親問好。”
寧衿微微頷首,應了下來。
秦祭酒親自把人送到門口,還不忘叮囑一句:“記得我說的話了嗎?你莫要沖動,靜觀其變。”
其他人還沒表態的時候,他們絕對不能做這個出頭鳥。
“我知道。”戶部尚書雖然仍在氣頭上,可也沒有全然失了理智,揮揮手應下,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送走了他,秦祭酒長舒一口氣,回頭看向寧衿時又是那個慈眉善目的小老頭,溫和道:“泓儀啊,今日來找我,是有何事啊?”
秦祭酒除了是國子監的大祭酒外,還是德高望重的內閣閣老之一,皇室內部斗起來之后,原本他教教學生釣釣魚的夙愿也實現不了了,隔三差五就有朝廷官員來尋他談事。
小老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下去,連眼角的褶子都好像多了幾道。
寧衿主動給秦祭酒斟上茶,恭敬道:“老師,我想同你商討一下女官選拔的事兒。”
“哦?”秦祭酒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想通了?”
先前結業考的時候他就同寧衿說過此事,只是那時候朝堂形勢還沒有現在這么亂,鎮北侯也還沒回來,寧衿放心不下侯府,便推說要考慮考慮。
國子監共設三個助教位置,太學兩個女學一個,主要就是幫著秦祭酒處理一些雜瑣事。
太學的助教好找,德才兼備又能壓得住的女學助教卻難尋,索性女學一向人少又不讓人操心,這位子暫時空著也沒什么。
可眼看著結業了之后又要迎來一大批小貴女們,秦祭酒就覺得不行,人還是得找。
找來找去就找到了寧衿身上。
一來她是自己熟悉的人,二來這孩子身份合適,品性也好,知根知底的,秦祭酒便動了想把她就在女學做助教的念頭。
奈何她已經同人定了親,也不知何時成親,成品之后夫家又是否愿意她出來做女官——這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因此便一拖到了現在。
眼看著女官選拔就要開始了,秦祭酒有時候想起來這事兒了還愁呢,每回找她的時候都要提一嘴,如今寧衿主動提了,自然是高興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