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尋心有余悸的回了自己的宮殿,久久不能忘記太子妃那雙含笑的眼眸,看起溫和隨意,實則暗藏殺機。
雖說她叫自己去沒問幾句話,可寧清尋毫不懷疑,自己若是說錯一句,心中放松半分,都會引發其他后果。
太子妃......寧衿......
這兩人眼中有著一模一樣讓她厭惡至極的風輕云淡,好似世間萬物都不給她們放在眼中,還有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一個是一國之郡主,另一個是金枝玉葉的高門貴女,在她們面前自己永遠都是低人一等,永遠都只能恭恭敬敬的仰視!
寧清尋恨的眼睛發紅,氣的將桌上的茶具杯盤全都狠狠摔了,整個偏殿都被她砸的面目全非才感覺勉強出了一口氣。
看著滿室狼藉,她心中只覺煩悶,命令宮人不許跟著,自己出去散心去了。
寧清尋不知道,自己才走沒多久,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的綠禾便悄悄從另一個偏門出去了,方向正是太子妃的兩儀殿。
兩儀殿內,綠禾恭敬的跪在地上將今日侯府發生之事完完整整復述了一遍,說到寧清尋單獨同寧衿進了屋子說話之后,太子妃身邊的烏蘭金開口問了一句:“可有聽到里面說了什么?”
綠禾低著頭不敢直視這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太子妃近侍,老老實實回答:“寧家嫡女派了她的人守在門口不準任何人接近,奴婢未曾聽到什么談話內容。”
她抬起眸悄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太子妃,道:“只知道后來清夫人從里面出來的時候姿態十分狼狽,整個人摔落在地,面具都掉了。”
作為太子妃,整個東宮的什么能逃過她的眼睛,寧清尋那張毀了的臉估計也只有太子和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妾室還不知曉。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沒有誰會當著面去說寧清尋的臉,這個人到底還是太子寵愛的,太子妃知道她有多重視這張臉,在聽到她居然連面具都掉了時還十分驚訝:“能讓她把面具都卸下,那確實十分稀奇。”
姿態狼狽,還歇斯底里......
“郡主,會不會是那寧家嫡女在屋子里把人打了一頓?”烏蘭金猜測道。
太子妃忍俊不禁搖了搖頭:“那位寧大姑娘可不會干這種事兒。”
收拾寧清尋這種不入流的,她都懶得親自動手,那位她視為對手的郡王妃肯定也不會自降身份。
“那能發生什么?”烏蘭金皺著眉時看起來十分兇悍,綠禾的頭壓的低低的,聽她們說:“寧清尋雖然不入流,可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她單獨跟寧衿待在一起一段時間,現在還無功而返,郡主就不擔心她背地里使了什么壞招。”
太子妃輕笑一聲:“使壞?我猜那段時間她是棄暗投明去了,不過出來之后變成那個樣子,看來是沒成功。”
寧家到底還是寧清尋的母家,當初她讓寧清尋去辦這件事兒她都不情不愿的,警告了一次才老老實實去了,會想著重找靠山也不是不可能——沒看周皇帝死之前對寧家寵愛到了什么地步嗎?重用汝南郡王也就算了,居然連女子做官這個荒謬的提議都采納了。
若不是他們出手的快,恐怕現在京城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寧家以及背后的謝家,喬家等等都是京中老派貴族,勢力盤根錯節,一旦有了機會必然會瘋狂發展壯大。
寧清尋是拿自己前十幾年的情誼去賭寧衿會心軟啊。
“棄暗投明?”烏蘭金瞪大了眼睛:“郡主的意思是寧清尋背叛了我們,將事情都告訴寧衿了?!”
“奴婢這就去殺了那個賤人!”
“不急,”太子妃叫住了她,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她就算說了,那位寧大姑娘也不會做什么的。”
“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什么,或者說,現如今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宣揚,只能按捺不動。
如今所有的政權都牢牢掌握在太子手里,寧衿來巴結籠絡她這個太子妃都來不及,怎么可能自尋死路將事情說出去?
鎮北侯府的一切,包括她未來的夫君汝南郡王,甚至她自己都要仰仗他們的鼻息存活,就算這是明目張膽的陽謀,她又能怎么樣?
不用擔心事情泄露,烏蘭金松了口氣,但是一想到那個暴露她們秘密的人就又握緊了拳頭:“那寧清尋就這么放過了嗎?郡主給她那么好的機會和差事,她不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背叛我們,實在不可饒恕!”
若不是現在情況特殊,那她們豈不是要因為這事兒而有大麻煩!
郡主先前叫那寧清尋過來的時候說的清清楚楚,事情辦了好處只多不少,可她偏要不知死活的告密。
既然這樣,那人也不用留了。
郡主身邊不能有這種小心思太多!
太子妃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寧清尋敢做這樣的事兒,自然不能留著。”
“找個機會讓這個墻頭草徹底閉嘴吧,本宮沒空跟她耍心眼。”
“綠禾,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辦,可有問題?”
綠禾連忙應聲:“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