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沒說錯,看到喬思雪挺著孕肚出現的那一刻,她就想通了。
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那一刻起,不是薄御時要跟她離婚,而是她,不要薄御時了。
阮月塵的理由也不是沒道理,自家孫子什么德行,老爺子再清楚不過,正經姑娘都跟他過不下去。
老爺子嘆了口氣,看著阮月塵道:“我知道你心里還掛念著......”
老爺子沒說下去,想起英年早逝的大孫子,眼底涌起巨大的悲傷。
阮月塵沒接話,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承認喜歡薄御時。
老爺子一度哽咽,朝他們揮了揮手,“出去吧。”
兩人默默離開書房。
走到外面,阮月塵看著薄御時臉上的傷口,說,“先去處理下傷口吧。”
“不用。”薄御時冷冷的說完,抬腳就走。
阮月塵愣了一下,怎么感覺他還不高興了呢,明明她都替他解圍了。
恰巧這時謝蕓迎面走了過來。
謝蕓是薄御時的母親,阮月塵禮貌性打了聲招呼,薄御時則是對誰都冷。
那邊,謝蕓走進書房,老爺子正在看薄奕軒的照片落淚。
謝蕓走上前安慰,“爸,別難過了,人走了,就回不來了。”
老爺子含淚道:“如果奕軒還在就好了,他性子好,還孝順,他喜歡月月,孫媳婦也是為他準備的,如果他在,我根本不用這么操心。”
“有時候我真希望,死的不是奕軒,而是他!”
“......”
門外,阮月塵的面色慘白如紙,她不是故意偷聽的,而是薄御時半路返回,說落了個東西在書房,她怕爺爺還在氣頭上,就陪他一起回來找。
誰知一回來就聽見了這番話......
阮月塵瞧了眼薄御時,他陰沉著臉,下頜線繃得很緊。
他轉過身,一言不發的大步離開。
阮月塵也不好留下來,跟著薄御時走了。
樓下的人本來在說話,見到薄御時來,自覺噤了聲。
自從薄奕軒去世后,一家人的氣氛仿佛永遠都不對。
在薄御時掌權之前,薄家內定的繼承人其實是薄奕軒。
一些眼紅的叔伯,甚至私下說薄奕軒的死跟薄御時有關,只不過不敢當面質問。
一來是薄御時氣場太強,做事又狠,二來也沒有證據。
薄御時不說話的時候,確實讓人害怕,一看就不好惹。
薄御時走得快,阮月塵也來不及道別,就跟著他離開了老宅。
到了車旁,薄御時卻沒有讓她上車的打算,他背對著她說,“老太太讓你留下來,你今晚先在這住。”
“可是......”
薄御時說走就走,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里,看他架勢應該是不回來了。
阮月塵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憋屈。
惹他不開心的人又不是她。
難道他也把自己當成薄家一伙的了?
老爺子剛才說的話確實傷人,但其中多少有點生氣的成分在,都是自己的親孫子,不可能真的希望他死。
阮月塵悵然的回到屋里,老太太迎上來問,“御時走了?”
阮月塵點頭:“嗯,奶奶,我也該走了,要不你派個司機送我回去吧?”
老太太一臉氣憤,自顧自說,“太不像話了,月月,你別急,先安心住下,我非得把他逮回來。”
阮月塵:“......”
謝蕓下來的時候,手里拿了個菩提手串,“月月,這個是你落下的東西吧?”
阮月塵怔了片刻,一眼望去,覺得這手串有些熟悉。
她想起薄御時落了東西,應該是他的,她伸手接過,“可能是御時的,我回頭拿給他。”
“好。”謝蕓沒再多言,眼角還掛著兩滴晶瑩的淚珠,大概沉浸在思念大兒子的悲痛中沒走出來。
阮月塵轉著菩提子仔細瞧了瞧,她明白為什么這么熟悉了,她以前丟過一個類似的手串,后來一直沒找著。
但她又不確定是否是她的那一個,她當時和喬思雪一起買的,喬思雪也有個一模一樣的,而且這種手串算不上貴重的物品,滿大街都是。
阮月塵收起菩提手串,打算找機會還給薄御時。
薄御時這一走直到深夜都沒回來。
老太太奪命連環扣,到最后,薄御時直接關機了,把老太太氣得不輕。
阮月塵知道今晚走不成了,干脆安安心心在老宅住下了。
剛睡下,阮月塵就被電話吵醒了。
迷迷糊糊接通,手機那端傳來楚楓的聲音,“嫂子,你快來,二哥喝瘋了,在紫夜508。”
阮月塵清醒了,薄御時向來有分寸,看來今天的事對他打擊不小,到了需要買醉的地步。
但理智回籠,她已經不是什么嫂子了,薄御時的事就跟她無關。
她想了想,回楚楓,“他心情不好,你勸著點,我已經睡了。”
楚楓說道:“我要是能勸,他就管我叫哥了,嫂子你別睡了,趕緊來,不然可要出大事了。”
有兄弟在能出什么大事?阮月塵冷靜道:“偶爾喝點酒發泄一下也沒事,只要不鬧事就行。”
都說一醉解千愁,心情不好總得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楚楓嘖一聲:“那我可得丑話說前頭,紫夜全是漂亮的小姐,到時候酒后亂那什么,你可別后悔哭鼻子啊。”
說完,楚楓就急急忙忙掛了電話。
阮月塵凝滯了片刻,不知楚楓怎么就扯到那上面了。
楚楓是出了名的不靠譜,圈里人都知道,他是百花叢中過的公子哥。
阮月塵確實不放心。
轉念一想,她已經沒有立場去管薄御時的私生活了,離了婚的男人,就是放飛的花蝴蝶,浪到天邊去也是他的自由。
阮月塵胸口悶悶的,氣的拿被子蒙住了頭,剛才明明睡意很濃,這會兒卻怎么都睡不著了。
......
紫夜會所。
豪華包廂里,烏壓壓的一群人,來玩的都是上流圈子里的,其他三個都點了陪酒的,就薄御時身邊空空的,空氣冷得凍死人,狗都不敢靠近。
楚楓硬塞了一個陪酒的給他,還被薄御時給罵哭了。
薄御時一杯接一杯,雖然喝了不少,眼底卻清明的很,起碼剛才楚楓說的話他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