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二零三章 一條大魚
  但一跑進鎮子,他立馬就把幾條魚往小巷里的垃圾池一丟,便朝鎮子中心的商場跑去。

  一般來說,整個圣天大陸無論大小城鎮,布局都是差不多的,商業區、行政區、貴族區、平民區,涇渭分明,各不相連。而商業區一般都位于城鎮的東南部,幾條集中的商業街上。

  所以張棄很快就找到了掛著大紅燈籠招牌的“神奕商場”。

  然而走到商場門口,他卻進不去了:兩個門衛伸手攔住了他。

  “商場重地,閑人免進,特別是叫花子,要乞討往中心廣場那邊去,那兒人多!”

  張棄皺皺眉頭,正想分辨,猛然想到了什么,便從無愁戒里取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牌子。

  “這是什么東西?”一個門衛接過那牌子看了半晌,忽然一聲驚叫:“哦,我知道了,你這是把哪家的金板偷來了?原來你還是個小偷,王涯,快,快報官!”

  另一個名叫“王涯”的門衛聽了,就要去報官,卻聽得一聲厲喝:“放肆!”

  兩個門衛一驚,回頭一看,便見一個胖胖的綢衣中年人,以同他體型大不匹配的極快速度小跑過來,一把搶過門衛手中的牌子,仔細一看,冷汗立馬就下來了:“七珠金卡!”

  他猛一回頭,“啪啪”兩聲,扇了兩個門衛每人一個耳光:“膽敢阻攔貴客,你們是不想在神奕商場干了嗎?”又回頭朝張棄彎彎腰:“貴客,不好意思,我們林家小鎮地處偏僻,這兒的人沒見過世面,不知道您這是七珠卡。我是從竹城下來的,這才知道有這種貴賓卡存在。而且我以前也沒見過金卡,只見過黑珠卡和銀卡。這金卡,我也是第一次見!”

  他將身一側,伸手邀請道:“我是林家小鎮神奕商場的主事,金閱,貴賓您請!”

  張棄笑笑,收起金卡,跟著金閱走進了神奕商場。

  小半個時辰后,他又走了出來,身上換了一套銀灰色的長袍,那是這神奕商場里最好的一件戰衣:銀絲戰衣,下品靈器,適合金屬性修士使用。張棄剛領悟了金之本源,正好適用。

  在神奕商場補充了不少東西之后,張棄接下來就打算找間客棧,洗個澡,好好煉煉丹。

  然后再想辦法弄張地圖,他還是得去神奕城,才有可能打聽出莫愁他們的下落。

  客棧離神奕商場并不算遠,只走了幾分鐘,他便來到了“瀕林客棧”的門口。

  只是似乎天色太晚了,張棄走進客棧大門的時候,客棧里只剩下一個矮胖的掌柜。

  “打烊了,客官,要住店的話,明天請早!”掌柜隨口說著,把算盤撥得咚咚作響。

  “掌柜,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錯過宿頭了!”張棄苦笑著,懇求道。

  掌柜抬頭一看,雙目中忽然精光一閃,連忙笑道:“能,當然能。二樓,天字上房一間!”

  張棄一愣:這似乎有點不對勁啊,不是已經打烊了么?

  這掌柜變臉的速度,簡直堪稱光速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張棄不由微微皺起眉頭,暗自提高了警惕。

  但此時掌柜已經提著皓石燈,拐出柜臺,笑瞇瞇地伸出一只手:“五兩黃金!”

  “什么!”張棄嚇了一大跳:“這么貴?黑店啊!”

  別看他在萬丈山牛欄關的時候,連五十兩黃金一晚的客棧也住過,但那是特殊情況,整個牛欄關的酒店加起來,也容不下一萬人,那幾晚卻有四五萬人需要住店。而且參加血祭的少年們,既然能夠沖出亂火荒原,在萬丈山里多多少少都有足夠豐厚的收獲,不愁付不起住宿費。所以那些客棧才瞄準了機會,趁勢狂賺一筆,這種機會,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一般來說,整個炎洲的物價都差不多的,開一間上房,最貴也不過二三十兩銀子。

  在這個偏僻的林家小鎮,這間“瀕林客棧”,最多十兩銀子也足夠了。

  而現在,掌柜卻管他要五兩黃金:這就相當于五百兩白銀,足足貴了五十倍!

  掌柜的手掌紋絲不動:“客官也可以不住,本店童叟無欺,到了戌時過后才來住店的,一向是這個價。客官,住不住?要是不住,就請便,小店真的要打烊了。”

  張棄輕輕搖搖頭,還是拿出了一枚金錠,剛好五兩重。

  貴是貴了不少,但若不住這兒,難道他還要去夜宿街頭嗎?那種事情,他可是很久沒有做過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告別了流浪生涯的張棄,可不想再嘗試那種滋味。

  而且掌柜要價五兩黃金,反而讓張棄放心了些。要知道他剛才可是在懷疑,這掌柜一見了他就變了臉,那速度實在太快了些,不得不讓他懷疑,這老小子是不是要哄騙了他來住店,然后半夜報官抓了他去領賞啊?要知道在通緝令上,他可是值百兩黃金、一部凡級功法呢。

  但現在他明白了,掌柜只是見他穿著好,想要小發一筆橫財而已。

  所以他安安心心地跟在掌柜后面,順著漆黑的黃楊木樓梯,走上了客棧三樓。

  這客棧一共就只有三樓,房間不算多,也許全都住滿了。掌柜帶著張棄走了好一會兒,直走到三樓角落的一間大房子前,才摸摸索索地取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

  掌柜點亮了皓石燈,張棄走進屋子,只見這間上房十分寬大,進門一張八仙桌,背后是臥榻、書案,旁邊還帶了一個小小的洗浴間,雖不是套房,卻兼具了套房的功能。

  裝潢得也很漂亮,墻壁都是用云母石、碧潮石、璨金石等低階靈石裝飾的,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天花板上一盞碩大的皓石燈,照得房間一片通明,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好房子,不錯,真不錯!”張棄一屁股坐在羅圈椅上,四處張望,大聲贊嘆。

  掌柜笑著點點頭:“不錯就好。客官既然滿意,就把東西拿出來吧!”

  張棄一愣:“東西,什么東西?哦,對了,先給我來一桌酒菜,錢在房費里算吧!”

  “沒有酒,也沒有菜,后廚下班了。”掌柜的笑瞇瞇地,臉上沒有任何一絲不耐煩:“張棄先生,我沒叫錯吧?不要再裝了,拿出寶貝,本都還能給你留一具全尸!”

  張棄雙目一凝,搔搔后腦勺:“什么張棄,什么寶貝?我叫莫法,不認得你說的什么張棄。還有寶貝,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寶貝,但不管是什么,我的東西,為什么要給你?”

  他猛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們果然是黑店,要謀財害命?”

  掌柜的笑容還是十分和善,一點沒有猙獰的感覺:“也許張棄先生是覺得,這偏遠的林家小鎮,不會有什么高手,因此篤定得很吶。不過,你這感覺,似乎是錯了!”

  他輕輕放下皓石燈,猛然挺直腰肢,一股凌厲至極的氣機,立時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張棄瞇了瞇眼:“金丹境中期?掌柜的修為不低啊!只是不知道,掌柜的是來自太虛神殿呢,還是來自鄰魔城總捕事房?”掌柜既然已經認定他就是張棄,若再不承認,反而顯得他心虛了。因此他沒有再試圖使用“莫法”這個名字,反正對方也是不信的。

  “太虛神殿辦事,自然滴水不漏。”掌柜的笑道:“怎么樣,打算束手就擒了么?”

  “你不是太虛神殿的。”張棄搖搖頭:“只是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喬裝成神殿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太虛神殿的人?”掌柜的皺皺眉頭,翻手取出一支峨眉刺。

  張棄似乎沒有看到他手上的武器,笑道:“太虛、混一、東華,三大神皇,在圣天大陸人類立有三大神殿;整個圣天大陸一共一十八座神殿,你可曾聽哪位神殿中人,直呼本殿祀主的名字的?你直呼太虛之名,足以證明你不是太虛神皇的信徒,又怎么可能是神殿中人?”

  “你很聰明!”掌柜的笑道:“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你拖延時間,是為了什么?難道要等待同伴來救你么?如果你這樣想的話,那不得不說,你會絕望的!”

  他笑著指指四面墻壁:“如果你對陣道有所涉及的話,你就會發現,這些墻壁上,都鐫刻了陣法,能夠阻絕一切聲音、影像和氣機波動,屋外的人,根本無法知道屋里的動靜。你不要想著去破壞它們,這座‘四方囚靈陣’,乃是四階陣法,連本都尉都沒辦法破壞的!”

  他舉起峨眉刺,那三尺長、兩頭尖的鋼刺上,有著莫名的氣機流轉。

  “最后一次忠告,交出潛神玉佩,本都尉給你留一個全尸!”

  張棄一驚:潛神玉佩,他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句話——對了,是在去參加圣之血祭的路上,那個黑衣李倀,他曾經說過;而后來聽神奕衛的士兵說過,那李倀,是屠滅門的人!

  他猛然念頭一轉,脫口道:“你是屠滅門的人?”

  掌柜駭然:“你知道屠滅門?”旋即又冷笑道:“你管我屠滅門不屠滅門,看樣子你也不想交出潛神玉佩了,那就讓本都尉親自來取!”鋼刺一引,便是一刺:“寒梅六刺!”

  剎那間,整個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驟然下降了二三十度,由溫暖如春,一下子變得徹骨冰寒,窗棱上竟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寒霜;而張棄眼前,那鋼刺尖上,竟出現了一朵細細的梅花!

  然而張棄卻似沒有反應,在這個時候,他似乎,居然走神了!

  他想起了蕭瑟,那個滿身衣裳上繡滿了花朵的小姑娘,據說,她是一只花妖。

  林家小鎮外不遠,穿著百花繡袍的小姑娘,猛然打了個噴嚏:“阿嚏,誰在念叨我?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張棄哥哥!看樣子,他離我應該不遠啊,我都能感受到他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認準了一個方向:“那邊有些士兵,是不是去捉拿張棄哥哥的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哼,張棄哥哥,只能被我一個人殺死,別人都不能殺死他!”

  瀕林客棧三樓上房里,凜冽的寒霜,快要把張棄凍僵了。

  而那朵寒梅,已然來到張棄眼前,似乎打算“印”在他額頭上,把他凍成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雕!

  掌柜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他似乎已經看到張棄全身被冰凍,然后被寒冰生生撕裂的模樣;而肯定的,他作為殺死張棄的人,一定能夠在對方的尸身上,找到潛神玉佩!

  一想到那件上古傳說中的寶物,他就忍不住一陣陣心頭炙熱:有了它,也許,就算是一路突破到魔嬰境、魔尊境,乃至傳說中的魔圣境、魔皇境,大概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然而下一刻,掌柜卻不由得臉色一沉:在他面前,已然失去了張棄的影子!

  幾乎是出于一種本能,掌柜剎時間往前一撲,刺向他背心的幻炎劍便刺了個空!

  張棄也是一愣,也是出于一種戰斗的本能,幾乎沒有絲毫的思考,幻炎劍便猛然下刺。

  等于是將幻炎劍轉了一個九十度直角,然后還是筆直地刺向掌柜的背心!

  然而他還是沒有刺中對方:只見那掌柜的猛然一個翻身,手里已出現了一塊晶瑩的小盾,就擋在劍尖上;與此同時,掌柜還一腳飛踢起來,若不是張棄后退得快,腰眼上已中了一腳!

  掌柜一個鯉魚打挺,手中峨眉刺護在身前,冷笑道:“看不出來,你的動作可真快!”

  張棄淡淡一笑:“彼此彼此,你年紀雖然大了些,動作也不慢嘛!”

  掌柜雙眉一豎,卻聽張棄又搶著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斷定,潛神玉佩就在我身上?而且,你不是神殿和總捕事房的人,總不可能一直在這兒等我吧,怎么一眼就認定我了?”

  掌柜冷笑道:“本都尉自然不是等你這個小家伙,我本是守護在此……”

  他似乎猛然醒悟過來,厲聲道:“小子好狡猾,竟敢套本都尉的話!”

  張棄不無遺憾地咂了咂嘴。

  “你不敢說你是怎么斷定我有潛神玉佩的,又在這兒守護什么,那你總能說說,你到底是誰吧?都尉都尉,難道你們屠滅門里,也有部、軍、旅、營、屯、隊、旗這些軍隊編制?”

  張棄嘴上不停說著,手上卻絕對不慢,說話間,已是朝著掌柜刺了五六劍過去。

  他雖只是血丹境初期境界,但已經開始領悟自己的戰斗之道。而且他天生悟性好,一眼就能看出對手招式中的破綻,于是他逐漸開始形成了簡捷、明快的戰斗風格。這幾劍刺出,每一劍都內蘊罡勁,劍身上隱隱有火焰浮動,卻又每一劍都勢大力沉,令人難以抵擋。

  掌柜冷笑道:“豈有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的道理?本都尉乃是黎祝海,人稱‘蜂王刺’!”他也是一邊說話一邊打斗,一句話說完,已接下張棄那五六劍,又反攻了兩刺過去。

  張棄也冷笑一聲:“蜂王刺?不顧自己的命,專刺別人的命?”他嘴上冷笑,心里卻在暗暗叫苦,他的真氣一直要比同階修士的渾厚,但不管怎么說,終歸要比金丹境中期的黎祝海弱了許多,他這幻炎劍又特別消耗真氣,五六劍刺出去,那枚血丹都黯淡了兩分。

  若是持久戰下去,他這點真氣,恐怕真經不起消耗啊!

  當然他還可以服用五茯丹來回復,但他自己知道,服用丹藥終究是有副作用的。他之前往往一把一把地服用,體內不知郁積了多少丹毒,不知造成了多少暗傷,他本打算有空閑的時候好好調理一下,卻一直沒抽出時間。所以現在,他已不大敢狂服丹藥了。

  頭腦里心念電轉,手上卻并不放松。很快,兩人又交手了十數招,卻是勢均力敵。

  久戰不下,黎祝海似乎也有些焦躁了,擎起鋼刺猛然一撩,先撩開張棄的幻炎劍;再一咬牙,峨眉刺便如風馳電掣般刺將過來,竟似帶起了層層波紋,如水波一般。

  張棄一仰身躲開,卻只覺得周身像是泡在水里一般,竟有幾分遲滯。他眉頭一皺,揮劍攔去,只覺得動作竟似要慢了幾分,竟沒能擋住,那峨眉刺便如毒蛇般噬了進來!

  他暗叫不好,腳下一振,一步“踏火步之火爆”,身體剎那間橫移數尺。

  他的“踏火步”衍化為火遁術后,并不是只有借助火勢挪移那一種形態,而是可合可分,既能以火遁述實現迅速挪移,原本的火爆、火星、火線等身法也沒有丟失。

  但反應終究慢了一絲,那峨眉刺已然刺入他左肩井穴,差一點就刺進他經脈里了!

  張棄揮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正要擎劍反擊,卻猛見眼前出現了一條大魚!

  一條渾身鱗片、頭有尖刺、兩排獠牙的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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