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二一零章 暫時走不了了
  那提著鋤頭的便是朱四維了。他怒目圓瞪著張棄,厲聲叫道:“說,你們到底有多少人?還有些人藏在哪兒?說出來,老子給你留條活路!要敢不說,老子一鋤頭挖了你!”

  張棄收起幻炎劍,滿臉苦笑道:“老兄,我哪兒帶了什么人來,就我一個……”

  話沒說完,已被朱四維哇哇叫著打斷了:“好大的膽子,一個人就敢來找咱們的麻煩!”

  鋤頭高舉,又是一道墨黑的水罡飆射而來,張棄頓時感到了一陣逼人的寒氣。

  他不得不又拿出幻炎劍,腳下退開兩步,劍身上火紅光芒閃動,把那水罡擋了開去。

  這兩招,他嘗試用兩種不同的功法,一種是金屬性與火屬性相融,第二種卻是單純的火屬性。事實證明,朱雀說得不錯,他完全可以將兩種屬性相融或是分開,毫無阻礙。

  朱四維一見水罡被他挑飛,更是怒氣勃發,提著鋤頭一鋤連著一鋤挖過來。

  張棄剛開始時是不愿傷人,后來見他的攻勢猛了,也有些憤怒,于是出劍反擊。但這時他已失了先機,朱四維又悍不畏死,張棄不愿與他生死相搏,一時便給逼得很是狼狽。

  很快,兩人斗了十來個回合,張棄已從田地邊,被迫著退回了數丈外的樹林里。

  眼見朱四維又是悍勇地一鋤挖來,張棄挑起劍尖迎去,劍鋒上有股銳利的氣息一閃而沒。他本打算使出金屬性罡氣,但一個聲音恰在這時打斷了他:“住手!”

  張棄心頭一動,往后跳了一步,躲開這一鋤。那朱四維哇哇大叫,還要追擊,卻被一人抓住肩膀。他情急之下,回頭就是一鋤頭,卻被那人隨手一扔,差點扔進水田里。

  “朱四維,你長本事了,連蕭大哥都敢打!”

  旁邊有人連忙跑過去扶起他,那朱四維仔細一看,連忙丟了鋤頭:“蕭大哥,對不住!”

  這時張棄也靠著一株大樹站住了,定睛一看,已有七八個青年圍在樹林里。那蕭大哥大約二十一二,體形矯健,手中柱著一柄大刀,單是刀柄就有五尺長,雞蛋那么粗;刀身像塊門板,也有四尺長,上面用浮雕的手法雕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

  這竟是上古留傳下來的一種制式戰刀,名為“青龍偃月刀”!

  隨手制住朱四維,那蕭大哥望著張棄,冷笑一聲:“神殿和聞人世家,這么瞧不起咱們么,隨便叫一個血丹境中期的家伙,就想來對付咱們?還是說,你是來打探消息的?”

  張棄苦笑了一聲:“怎么可能,神殿和聞人世家又不是沒人了,叫我一個血丹境中期,來對付你這個金丹境中期!除非,我得罪了他們,被他們派來,故意送死的!”

  他望著蕭大哥,誠摯地道:“事實上,我的確得罪了他們,但我不是來對付你們的。我是被他們追殺,一路逃到這大山里,又遇到了狼妖,無意中闖進了這座山谷。說實話,我連這座山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里面還有你們這么一群人!”

  蕭大哥瞇著眼,刀刃上有道道罡氣在浮動,冷冷地道:“現在你知道了,怎么樣?”

  “我當然不可能去向神殿和聞人世家通風報信,他們還想殺我呢。要不,我先走吧,就當我從來沒有進來過,也沒有見到過你們,怎么樣?”

  “不行!”蕭大哥沒有說話,旁邊一個枯瘦的少年卻急切地叫起來:“他畢竟看到我們了,就算不是故意去通風報信,只是無意中說出去,也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蕭大哥,這個關鍵的時候,我們可受不得半點打擾!這人不能出去,至少現在不能!”

  蕭大哥看了那枯瘦少年一眼,又轉頭對張棄道:“你也聽見了,我們不能讓你走!”

  張棄頓時面有難色:“你們人多,但如果你們非要殺我,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在場的這群人,除了蕭大哥是金丹境中期以外,還有三個青年也是金丹境,一個中期,兩個初期。那枯瘦少年就是金丹境中期。而其他人也都是血丹境中期以上,包括朱四維。

  蕭大哥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你要我們放過你,得讓我們知道你的來歷!”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來到這地方的。”張棄只說了一句,見眾人臉上都浮現懷疑的神色,又連忙道:“我是從神奕城外的萬丈山,被不知怎么傳送到這兒來的。”

  他不敢說自己是從圣之血祭里逃出來的,只能模糊地一筆帶過。

  但那群人聽了,卻個個都露出驚喜的神色。那枯瘦少年低聲叫道:“萬丈山?你是從圣之血祭里逃出來的?蕭大哥,這可真是巧了!”

  張棄一愣,不由問道:“你們知道,有人從圣之血祭里逃出來?”

  蕭大哥不由哈哈大笑,收起青龍偃月刀,叫道:“我們怎么不知道,我們也是從圣之血祭里逃出來的。既然是逃出來的,又和聞人世家結仇,自然不會是貴族,咱們是自己人吶!”

  張棄又驚又喜:“你說你們也是逃出來的血祭者?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怎么逃?還能怎么逃?”朱四維也哈哈大笑,但剛說了一句,卻又被枯瘦少年打斷了:“你是怎么逃出來的?你說你是血祭者,有什么可以證明?”

  其他人,幾乎所有人都在狂喜,只有他還保持著一絲懷疑。

  張棄想了想,翻手取出一塊令牌,正是那塊血祭令。他看著這塊小小的令牌,目光中似乎有些緬懷:“我是在參加第一層擂臺賽,沖霄擂的時候,從斷魂閘下逃出來的!”

  他記得在霹靂崖內衍天石柱里,曾經聽說過斷魂閘的名字,便說了出來。

  這一說,那群人再無懷疑,一個個哈哈大笑地道:“原來真是自己人啊!”

  蕭大哥也笑道:“既然是從斷魂閘下逃出來的,自然是自己人。”他伸手拍拍張棄肩膀:“這樣吧,既然都是自己人,你就在我們這兒住幾天,也躲一下神殿和聞人世家的人,那些人吶,可惡得很。等過幾天,你再出去,沒準他們就找不到你,放棄了。”

  張棄說了聲“謝謝”,便被那群人簇擁著往那幾座房子走去。

  他現在也沒辦法出去,外面有狼妖,這群人也不會輕易放他走。他可是聽見那枯瘦少年說了,現在正是他們的關鍵時候,他們是不會讓人把這個地方泄露出去的:許進,不許出!

  走在路上,那蕭大哥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張棄,你呢?”

  “蕭大年!”

  “蕭大年?”

  張棄不由停下了腳步。這名字好像挺熟悉,是誰向他提起過。他腦袋一轉,便想起來了,是他的第一個徒弟,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悠悠;而同時提起的,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蕭大年轉過身,輕笑道:“怎么,張棄兄弟以前認識我?”

  “聽人說起過。”張棄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你應該認得楊小可吧?”

  “小可?”蕭大年一怔:“你認得小可?”

  旁邊一個女孩立馬叫起來:“小可嫂嫂?你見過小可嫂嫂,她現在怎么樣了?”

  張棄簡單地把自己來到瀘水村以后的經歷,認識楊小可和悠悠的經過,以及和聞人世家、神殿的斗爭,全都說了出來。當然有些話,比如衍天鼎、比如五大捕頭,比如蕭瑟,他都沒有說。他只說在連廬山里與神殿和聞人世家周旋了一個多月,現在無意中闖入了這個山谷。

  但就是這些,已經讓蕭大年等人熱淚盈眶了。蕭大年緊緊抓著他的手,誠摯地道:“張棄兄弟,謝謝你。謝謝你帶來了小可他們的消息,更謝謝你救了小可!”

  那女孩一臉悲哀:“大哥,小可嫂嫂等你等得好苦!她爹娘都死了,不知道她會多傷心!不行,我要出去找小可嫂嫂。張棄哥哥,請你告訴我,小可嫂嫂現在在哪兒?”

  張棄想了想,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只記得悠悠曾經告訴過我,她往北走了,應該是瀘江城、瀘郡的方向。不過那是在一個月以前的事,現在,恐怕很難找到她。”

  那女孩忽然朝張棄鞠了個躬,轉身就要往山谷外走去。

  “回來!”蕭大年厲喝一聲:“小菊,你要往哪兒去?”

  小菊回過頭,滿眼淚水:“找小可嫂嫂啊!大哥,她受了那么大的災難,不該去找她么?”

  “該,當然該!”蕭大年緊皺著雙眉,似乎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但不能是現在。現在是什么時候,你不知道么?好了,先回去,不要任性,別讓張棄兄弟看笑話!”

  “看笑話就看笑話!”小菊緊咬著下唇,尖聲叫道:“那是你的媳婦,難道你就不關心?你就不想把她接到身邊?萬一她在路上遇到個什么歹人,出了什么問題,你就不會后悔嗎?”

  蕭大年臉色鐵青,身邊那枯瘦少年卻沉聲道:“小菊,莫要胡說。蕭大哥說了,不是不去找,而是現在不能去。現在是什么時候,你應該知道的,他怎么能走得開!”

  小菊高叫道:“他走不開,他要忙大事,那我去啊,我又沒什么用!”

  “胡鬧!”蕭大年也不由提高了音量。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那枯瘦少年連忙摻在中間,低聲笑道:“小菊,不要任性,你想蕭大哥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離開?別忘了,通緝我們的告示,還在每一個小鎮村落貼著呢!”

  蕭大年走過去,拉住小菊一只手,低聲道:“別胡鬧了,先回去吧,別怠慢了客人。張棄兄弟對我們有恩。你放心,這兒的事一完了,我們立即想辦法出去,尋找小可的下落!”

  小菊怔怔地立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站了好大一會兒,才猛地甩開蕭大年的手,氣鼓鼓地穿過人群,大步走回那堆石頭房子里面去了。

  蕭大年苦笑一聲,回頭對張棄道:“對不起,讓你看了場笑話!”

  “蕭大哥說哪里話來!”張棄拱手笑道:“蕭大哥與小菊姑娘重情重義,小弟欽佩不已。”

  蕭大年轉身望向小菊的背影,低聲嘆道:“小菊是我的親妹妹,我們一同被抓去參加圣之血祭。本來還有個弟弟叫中云的,在探索黑神山奇遇點的時候,死了。我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計可施,從那以后,她就把親情看得特別地重。”

  他望了望谷頂的藍天,又嘆了一聲:“那件事也告訴我們,一切都要有實力。沒有實力,你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眼前受苦、被凌辱、死去,你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于是從那天起,我們拼了命地找奇遇、修煉、變強,還糾集了這一群兄弟,都是瀘江城被抓去參加血祭的。也是我們運氣好,一路闖過了千里密林、亂火荒原、牛欄關,還都晉升到了血丹境以上,我們幾個,甚至運氣爆棚,闖過斷魂洞出來,就突破到了金丹境。”

  他指著那枯瘦少年道:“這位叫楊青,是小可的堂兄,是被鎮上萬年客棧的林老板抓了去,頂替他兒子林威的。他足智多謀,是我們的軍師。”他又指著另一個二十來歲、一臉笑意的年輕人,道:“這是蕭志,我的遠房兄弟,現在也已經是金丹境初期了。”

  張棄一一拱手行禮。

  又聽蕭大年道:“我們一路上死了十七八個兄弟,終于闖到霹靂崖,參加了爭擂賽。但是我們實力低微,一直沒能沖到最頂上去。直到那天,不知是誰湊巧打開了第二層通道,我們便拼盡全力,受了一身的傷,終于沖進了第二層。但也只有我們幾個沖進去,其他兄弟,都被阻隔在第一層。那時我們都以為,我們就此天人永隔了,卻不知怎么搞的,有人竟打開了斷魂洞!于是大伙咬著牙沖過去,竟然真的創造了奇遇,我們沖出來了!”

  張棄笑了笑,他沒打算告訴他們,打開第二道入口、打開斷魂洞的,都是他。

  蕭大年嘆了一聲,又道:“我們剛沖出斷魂洞口,又在神奕衛的騎兵沖擊之下,僥幸活了下來。唉,我們也足夠幸運的,別的血祭者,不知有多少人,淪為馬蹄下的污泥了!”

  “騎兵沖擊?”張棄猛停住腳步,一臉驚駭:“神奕衛,居然動用騎兵沖擊血祭者?”

  蕭大年則是一臉愕然:“斷魂洞外五萬神奕衛騎兵沖擊,你居然不知道?”

  張棄赫然:“我在沖出斷魂洞的時候出了點意外,被斷魂閘壓了一下,昏過去了,再醒來已經是在瀘水村后山的山洞里,悠悠已經在天天給我送魚肉、藥湯了。”

  蕭大年理解地笑笑,又道:“我們好不容易從騎兵的馬蹄下逃了出來,相約著返回瀘江城。可是在路上我們就察覺了不對勁,前半個月還好,后半個月,到處都貼滿了對我們的通緝令,都是由神奕王國發出來的。回到瀘江城地域,更是到處都是關卡,我們回不去了。”

  張棄猜測,那些關卡多半是為他而設,而不是為了這些回鄉的血祭者們。

  此時眾人已走到了田地盡頭,那些石頭房子就近在眼前。蕭大年指著這些石頭房子,道:“沒辦法,我們糾集了一些同樣回不去的血祭者,冒險來到了這個山谷,蓋了房,開了田地,種起了莊稼。我們想著,等風頭過去了,我們就能回到瀘水村,見到小可了。可是哪想到……”

  眾人都有些傷感,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過了一會兒,蕭大年指著其中一幢房子,道:“張棄兄弟,委屈你在這兒住兩天。實在是外面追索得緊,我們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已經有兩個沒有回來了。等過兩天,外面那些家伙消停一下,你就可以離去了。對不住,我也得為大家兄弟們的安全負責!”

  張棄點點頭:“沒事,只是我不會種田,在這兒,可能幫不上你們什么忙了!”

  “你是客人,怎么能讓你做事呢?”楊青笑道:“你就住這間屋子,我和蕭大哥住那邊。對不住,房子不多,每間都挺小,你只能將就對付著住了。”

  眾人又笑談幾句,便陸續散去。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不可能一直陪在這兒。

  張棄一個人呆在屋子里,這間屋子的確很簡陋。石頭墻壁,屋頂卻是茅草。房子不大,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條凳子,所有的家具,連同柱子,都散發著一股清新的潮濕。

  張棄也不是挑剔的人,在凳子上坐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呆著做什么,該做事了!”

  他先去屋子周圍看看,確定沒有人監視他,只有在離開谷底的唯一通道,田地邊有一個少年,似乎是在耕作,又時時抬起頭看看這間屋子,顯然他們還是有所防備的。

  張棄也不急著離開,于是又回到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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