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429章 你我非孩提,背負家族命
  ……

  沈寧看到小侯爺的時候,楚夜風塵仆仆,整個人少了些少年意氣,人也滄桑了許多,接過了沈寧遞來的水,咕嚕咕嚕便是兩大口。

  “你慢些,沒人跟你搶。”沈鈺忍不住提醒。

  楚夜喝完了水,漆黑的眼眸,看向了沈寧,欲言又止。

  沈寧問:“你來東境做什么?你應該在京都。”

  “我想看看你,是否安好。”楚夜直言道。

  沈鈺看向沈書白。

  沈書白看著沈鈺,摸了摸鼻子。

  少年人,情竇初開,魂牽夢繞就是一輩子。

  一次動心,就能跋山涉水,從京都到東境,一路而來的風,是他秘而不宣的愛意,直到此刻,便如火山噴發,勢不可擋。

  “小侯爺,我已有未婚夫,你知道的,宮武宴上皇上賜婚。”沈寧刻意地疏離。

  她與楚小侯爺朋友一場,有些情義,但也僅限于此。

  她斷不可能做出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事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看看你受傷了嗎,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小七,我不想聽旁人說,我總歸是想來親眼看上一看的,看你好,看你安然無恙,我才放心。你若不喜,你若不高興,我便能即刻啟程回京都。小七,我沒有別的想法。”

  許是怕她不高興了,楚夜急急忙忙地說。

  他總是小心謹慎,晚一步,又差一點。

  從前如是,而今亦如是。

  那年他慢了顧景南一步。

  這次,又比大宗師差了一點。

  沈鈺、沈書白倆兄弟走也不是,留也尷尬,暗忖彼此是空氣嗎,還是楚小侯爺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他們這么大的人,活生生的人,直接被忽視了。

  沈寧看著焦灼的楚小侯爺,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我很好,東境很好,你可放心?”沈寧說:“皇上有令,我無召不得回,小侯爺,你是當朝皇后的侄子,定北侯的兒子。東境,非你久留之地。你是瞞著侯爺偷溜出來的?若是如此,你必須趁早回京都。楚夜,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可以放手一搏,可以孤注一擲,但你有家人,便不能這樣。你的處境,你的立場,你需要好好斟酌,而不是為了一個人,為了意氣,沖動起來就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顧了。這樣,不好。”

  沈寧苦口婆心,字里行間意味深長,就希望楚夜能夠聽懂她的話。

  “小七,是父親讓我來的,這里還有一封書信,父親讓我務必交給你。”

  “楚侯?”

  沈寧瞳眸緊縮,微微怔住。

  沈家兄弟亦是詫然,“定北侯,怎么會?”

  楚夜當即把父親所托的書信拿出來,藏在衣裳的最里層。

  他雖已風塵仆仆,但書信保存得完好無損。

  “父親還讓我給他帶一句話。”

  “什么話?”

  “父親說,有任何需要,盡管知會。只要是為了江山社稷,定北侯府,愿肝腦涂地。這么多年來,父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事權貴,不結交那些天潢貴胄,但若為了大燕的安定,他愿意的,小七,父親他說了,你會是名垂千古的好將軍,最后可能的新一任戰神。”

  楚夜說到后邊,笑了,如孩子般粲然純粹,“小七你看,父親他根本沒有攔我。”

  沈寧拆開書信,和兩位兄長一同查看。

  定北侯在信上說,京都水深,欲要變天,讓沈寧和沈府多多提防。

  還說了,北幽城和東境之事過于詭異。

  侯府楚家,愿助沈寧和沈府,徹查出東境真相。

  ……

  沈鈺看了眼沈寧,“這確實是定北侯的筆跡。”

  “我看著父親所寫,不會有錯,也不會有詐。”楚夜說:“若真是有詐,這一封書信,就夠父親吃上一壺了。小七,我想留在東境。”

  沈寧收起書信,點點頭,“既是如此,你先留在王府,明日拜會下老王爺就好。”

  楚夜見可以留下來,松了口氣。

  “楚夜。”

  沈寧喊出了他的名字。

  楚夜愣住,“小七?”

  忽然的嚴肅,讓他有些不自在。

  沈寧眸光凜冽鋒銳,盯著他的眼睛說:“既然你來了東境,有些事,你就必須要知道了。”

  “小七你說,我聽著——”

  “你可知,東境災厄,是當今圣上聯合雪女城的蕭副城主所謀。我希望,在大燕的東部,在翻山越嶺后的這段風吹日曬的日子里,你能夠真正的成長成熟起來。京都、東境,水深火熱,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你我已非孩提,各自背負著各自的家族,不可行將踏錯,需小心前行。”

  沈寧還說了許多。

  楚夜已經不記得了。

  他只知道那一句。

  東境背后的主謀,是大燕的皇帝。

  楚夜整個人還沒從日夜兼程的迢迢疲憊之中回過神來,就陷入了晴天霹靂的震驚之中,以至于東方寒帶他住下,他卻熬到天明熬紅了一雙眼生生地爬滿了血絲都不曾歇下,他蹲坐在窗前,兩手抱著膝,睜大了眼睛,訥訥地望著窗外的天,月落參橫,東方既白,幾許曙光乍現,他想,今歲的春日,比往年要冷一些,難捱一些。

  王府一早就躁動了起來,隱約中楚夜聽到,好似是鄭夫人一行人啟程回雪女城了。

  楚夜渾渾噩噩,如一具行尸走肉,沒有人的靈魂。

  昨夜沈寧的話,還歷歷在目。

  他是信沈寧的。

  正因如此,才崩潰如天塌地陷。

  大燕的皇帝,竟是始作俑者?

  為帝者屠虐本國子民?當真是可笑,荒謬!

  楚夜就這樣,到了翌日天還沒亮的時候,王府再次出現大動靜了。

  他急急忙忙出去抓著東方寒問。

  東方寒說:“鄭夫人回雪女城的途中,遭遇埋伏,打斗的過程中死了一些,不過也生擒了七、八人回來,或許會是破局的關鍵。不得不說,今日沈將軍和鳳儀姑娘,姐妹倆人配合得相當好,又有衡陽宗師坐鎮,挽歌這些人相助,我方大獲全勝,鄭夫人還能安全回到雪女城。沈將軍的計策,果真是出其不意,好!”

  “小七——”

  楚夜眼皮跳動了下,著急不已,邁開步伐就要去看沈寧。

  卻是腳下一個踉蹌,眼睛發黑,直接往前栽倒了去,好在被東方寒給及時地扶住,擰著眉說:“你啊,就先管好你自己吧,趁著現在把身體調養好,不然你就是沈將軍的累贅了。日后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別在京都好好的,來了我東境就一蹶不振。”

  “謝,謝了。”楚夜虛弱說罷,而后想到什么,拿出一根簪子遞給東方寒,“永安公主給你的。”

  東方寒一喜,而后問:“先前為何不拿回來?”

  楚夜窘迫,“忘了——”他確實是忘了,只顧著自己的事。

  “這真是永安給小王的?”東方寒拿著鎏金的永安花簪,有些疑惑地問:“永安是怎么跟你說的。”

  “她讓我帶來東境找小七,這不就是帶給你的,你是她未婚夫,而且我聽公主府的婢女說,永安公主耗費許多個時日才做出這么一支簪子。上頭還有西齊的永安花樣式,不就是給你這位未婚夫的?”

  東方寒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瞬間如退潮般消失,驟然就凝固住,無語地看著自作聰明的楚夜,暗道這廝的腦子是不是遺落在京都忘記帶回來了,這簪子分明就是給沈將軍的,怎么可能是給他?!對于永安而言,沈將軍比他這位未婚夫重要多了。

  “楚小侯爺,這么多年,定北侯真的沒帶你去看看醫師嗎?”

  “看什么醫師?”身子骨羸弱的楚夜一臉迷茫,疑惑不解地望著忽而惱起來的東方寒,想不通這男人的心情為何也如三月天般陰晴不定。

  東方寒朝著他咧著嘴一笑,露出的白牙霎是好看。

  而后,笑吟吟地說:“當然是看看腦仁,沈將軍和永安公主是莫逆之交,這簪子分明是送給沈將軍的,你在想什么?”

  東方寒吩咐下人照料楚夜,便帶著簪子去找沈寧。

  沈寧正在王府的地牢,和老王爺、公孫垣審查活擒來的人。

  七八個人之中,便有一老者,一位青衫青年比較矚目。

  老者霜眉雪發,年至古稀。

  青年的皮膚,白到生光,近乎半透明的病態,還有幾分難言的貴氣,與這骯臟陰暗的地牢格格不入,卻也讓人第一時間就側目。

  “沈將軍,這人是蕭副城主流落在外的孫子,名為蕭御。”

  老王爺說:“竟沒想到,將軍這一招如此管用,連蕭副城主的孫子都擒住了。”

  沈寧微微一笑,而后隔著牢籠看向了蕭御。

  蕭御也在看她。

  這是他第二次看這個女子。

  第一次,是行軍前往北幽城,沈寧滅了那一場山火。

  第二次,便是今日。

  ……

  他曾對沈寧不以為意,沒想到,沈寧解決了東境的燃眉之急,還以鄭夫人為誘餌引出了他,他只怪自己棋差一招,過于心急。

  “蕭御?”

  沈寧細細地打量著青年,輕笑了聲,“看來,東境之亂,你也參與其中。東境之戰不見你,因為你是背后執棋的人,但今日為何貿然現身……”頓了頓,笑濃郁,便繼而道:“讓本將猜猜看,是不是蕭副城主的壽宴快到了,就想在蕭副城主的壽宴前,截殺掉鄭夫人一家,想在蕭副城主面前博個存在,也是為東境失策之事找補。可是如此?”

  青年對上那一雙黝黑的眼睛,有種被扒光了衣裳東西靈魂的無措感,仿佛任何事,任何的細節,都逃脫不了,只能被她看穿。他終究是太低估這個大燕的女人了,成長的速度,逆境的爆發,武學的潛能,堪稱可怖。一旦小覷,便會引來滅頂之災,而這些都是蕭御的切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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